是岁,吐蕃彝泰赞普卒,弟达磨立。彝泰多病,委政大臣,由是仅能自守,久不为边患。达磨荒淫残虐,国人不附,灾异相继,吐蕃益衰。
文宗元圣昭献孝皇帝下开成四年(己未,公元八三九年)
春,闰正月,己亥,裴度至京师,以疾归第,不能入见。上劳问赐赉,使者旁午。三月,丙戌,薨,谥曰文忠。上怪度无遗表,问其家,得半稿,以储嗣未定为忧,言不及私。度身貌不逾中人,而威望远达四夷。四夷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馀年。
夏,四月,戊辰,上称判度支杜悰之才,杨嗣复、李珏因请除悰户部尚书,陈夷行曰:“恩旨当由上出,自古失其国者未始不由权在臣下也。”珏曰:“陛下尝语臣云,人主当择宰相,不当疑宰相。”五月,丁亥,上与宰相论政事,陈夷行复言不宜使威权在下,李珏曰:“夷行意疑宰相中有弄陛下威权者耳。臣屡求退,苟得王傅,臣之幸也。”郑覃曰:“陛下开成元年、二年政事殊美,三年、四年渐不如前。”杨嗣复曰:“元年、二年郑覃、夷行用事,三年、四年臣与李珏同之,罪皆在臣!”因叩头曰:“臣不敢更入中书!”遂趋出。上遣中使召还,劳之曰:“郑覃失言,卿何遽尔!”覃起谢曰:“臣愚拙,意亦不属嗣复;而遽如是,乃嗣复不容臣耳。”嗣复曰:“覃言政事一年不如一年,非独臣应得罪,亦上累圣德。”退,三上表辞位,上遣中使召出之,癸巳,始入朝。丙申,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覃罢为右仆射,陈夷行罢为吏部侍郎。覃性清俭,夷行亦耿介,故嗣复等深疾之。
资治通鉴 · 卷二百四十六 · 唐纪六十二
是岁,吐蕃彝泰赞普卒,弟达磨立。彝泰多病,委政大臣,由是仅能自守,久不为边患。达磨荒淫残虐,国人不附,灾异相继,吐蕃益衰。文宗元圣昭献孝皇帝下开成四年(己未,公元八三九年)
春,闰正月,己亥,裴度至京师,以疾归第,不能入见。上劳问赐赉,使者旁午。三月,丙戌,薨,谥曰文忠。上怪度无遗表,问其家,得半稿,以储嗣未定为忧,言不及私。度身貌不逾中人,而威望远达四夷。四夷见唐使,辄问度老少用舍。以身系国家轻重如郭子仪者,二十馀年。
夏,四月,戊辰,上称判度支杜悰之才,杨嗣复、李珏因请除悰户部尚书,陈夷行曰:“恩旨当由上出,自古失其国者未始不由权在臣下也。”珏曰:“陛下尝语臣云,人主当择宰相,不当疑宰相。”五月,丁亥,上与宰相论政事,陈夷行复言不宜使威权在下,李珏曰:“夷行意疑宰相中有弄陛下威权者耳。臣屡求退,苟得王傅,臣之幸也。”郑覃曰:“陛下开成元年、二年政事殊美,三年、四年渐不如前。”杨嗣复曰:“元年、二年郑覃、夷行用事,三年、四年臣与李珏同之,罪皆在臣!”因叩头曰:“臣不敢更入中书!”遂趋出。上遣中使召还,劳之曰:“郑覃失言,卿何遽尔!”覃起谢曰:“臣愚拙,意亦不属嗣复;而遽如是,乃嗣复不容臣耳。”嗣复曰:“覃言政事一年不如一年,非独臣应得罪,亦上累圣德。”退,三上表辞位,上遣中使召出之,癸巳,始入朝。丙申,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覃罢为右仆射,陈夷行罢为吏部侍郎。覃性清俭,夷行亦耿介,故嗣复等深疾之。
译文:
是这一年,吐蕃的彝泰赞普逝世,他的弟弟达磨即位。彝泰体弱多病,政务委托给大臣处理,因此吐蕃只能自我保全,长时间不被边境侵犯。达磨性情淫乱残暴,国内人民都不依附他,连续不断的灾异发生,吐蕃国日渐衰弱。
文宗元圣昭献孝皇帝下开成四年(己未,公元839年)
春天,闰正月己亥日,裴度到达京城,因为生病没有入朝拜见皇上,皇上慰问和赏赐礼物不断。三月丙戌日,裴度去世,谧号“文忠”。皇上感到惊讶的是裴度没有留下什么遗嘱,询问他的家人后得知只有一半的稿子。因为国家大事都托付给裴度处理,所以皇上忧虑他没有后代继承大业。裴度的外貌并不超过一般人,但他的威望远远传播到了四方。四夷各国看见唐朝的使节,就问裴度的年纪和地位如何。因为裴度亲自处理国家的大事和轻重,就像郭子仪那样有二十多年之久了。
夏天四月戊辰日,皇上称赞杜悰的才干,杨嗣复、李珏于是请求任命杜悰为户部尚书。陈夷行说:“皇上的恩典应该出自皇上本人,自古以来丧失政权的国家没有一个不是由于权力掌握在臣子手中的缘故。”李珏说:“陛下曾经对臣说,君主应当选择宰相,不应该怀疑宰相。”五月丁亥日,皇上与宰相议论政事,陈夷行再次说不应该把权力放在下面,李珏说:“陈夷行怀疑宰相中有玩弄陛下权力的人罢了。臣多次请求退休,如果能得到王傅的职位,臣的幸运啊。”郑覃说:“陛下开成元年、二年的政事非常美好,三年、四年逐渐不如以前了。”杨嗣复说:“元年、二年郑覃、陈夷行主持政事,三年、四年我和李珏一起参与其中,这些过错都在我!”于是叩头说:“臣不敢再进入中书省!”随即退出。皇上派遣宦官召他回来,慰劳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这样着急呢?”郑覃起身感谢说:“臣愚笨,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却这样对待我,就是不允许我了。”杨嗣复说:“郑覃说政事一年不如一年,不仅仅是臣应该获罪的缘由,也是皇上连累圣德啊。”说完退回去,先后三次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慰劳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站起身谢罪说:“臣愚昧浅薄,也不属于杨嗣复;而杨嗣复竟然如此对待臣,就是不允许臣啊。”杨嗣复说:“郑覃说政事一年不如一年,不仅仅是臣应该获罪的缘由,也是皇上连累圣德啊。”说完退回去,三次上书要求辞职。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安慰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站起身来谢罪说:“臣愚蠢笨拙,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竟然如此对待臣,就是不允许臣啊。”杨嗣复说:“郑覃说政事一年不如一年,不仅仅是臣应该获罪的缘由,也是皇上连累圣德啊。”说完退回去,三次上书要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安慰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站起身谢罪说:“臣愚蠢笨拙,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竟然如此对待臣,就是不允许臣啊。”杨嗣复说:“郑覃说政事一年不如一年,不仅仅是臣应该获罪的缘由,也是皇上连累圣德啊。”说完退回去,三次上书要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安慰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站起身谢罪说:“臣愚蠢笨拙,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竟然如此对待臣,就是不允许臣啊。”杨覃说:“陛下开成元年、二年的政事非常美好,三年、四年逐渐不如以前了。”杨嗣复说:“元年、二年郑覃、陈夷行主持政事,三年、四年我和李珏一起参与其中,这些过错都在我!”于是叩头说:“臣不敢再进入中书省!”随即退出。皇上派遣宦官召他回来,慰劳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起身感谢说:“臣愚蠢浅薄,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却这样对待我,就是不允许我了。”杨嗣复说:“朕听说陛下开成元年、二年的政事非常美好,三年、四年逐渐不如以前了。”杨嗣复说完退回去,先后三次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安慰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起身感谢说:“臣愚蠢浅薄,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却这样对待我,就是不允许我了。”杨嗣复说:“朕听说陛下开成元年、二年的政事非常美好,三年、四年逐渐不如以前了。”杨嗣复说完退回去,先后三次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派宦官把他召回来,安慰他说:“郑覃说话失误,你为什么要这样急忙呢?”郑覃起身感谢说:“臣愚拙浅薄,也不属于杨嗣复;但杨嗣复却这样对待他,就是不允许我啊。”杨嗣复说:“朕听说陛下开成元年、二年的政事非常美好,三年、四年逐渐不如以前了。”杨嗣复说完退回去,先后三次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