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谓敬翔曰:“有诏洗涤吾辈,相与朝新君乎?”翔曰:“吾二人为梁宰相,君昏不能谏,国亡不能救,新君若问,将何辞以对!”是夕未曙,或报翔曰:“崇政李太保已入朝矣。”翔叹曰:“李振谬为丈夫!硃氏与新君世为仇雠,今国亡君死,纵新君不诛,何面目入建国门乎!”乃缢而死。
庚辰,梁百官复待罪于朝堂,帝宣敕赦之。赵岩至许州,温昭图迎谒归第,斩首来献,尽没岩所赍之货。昭图复名韬。
辛巳,诏王瓚收硃友贞尸,殡于佛寺,漆其首,函之,藏于太社。
段凝自滑州济河入援,以诸军排陈使杜晏球为前锋;至封丘,遇李从珂,晏球先降。壬午,凝将其众五万至封丘,亦解甲请降。凝帅诸大将先诣阙待罪,帝劳赐之,慰谕士卒,使各复其所。凝出入公卿间,扬扬自得无愧色,梁之旧臣见者皆欲龁其面,抉其心。
李振对敬翔说:“有诏书洗涤吾辈,相与朝新君乎?”翔曰:“吾二人为梁宰相,君昏不能谏,国亡不能救,新君若问,将何辞以对!”是夕未曙,或报翔曰:“崇政李太保已入朝矣。”翔叹曰:“李振谬为丈夫!硃氏与新君世为仇雠,今国亡君死,纵新君不诛,何面目入建国门乎!”乃缢而死。
赏析:
本段描述的是后唐庄宗光圣神闵孝皇帝上同光元年(癸未,923年)发生的事件。晋王李克用在这一年下诏清洗朝堂,要求大臣们向新君效忠。此时,李振和敬翔作为梁朝的宰相,面对这样的诏令,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李振认为朱氏与新君世仇深重,如果此时不忠心耿耿地为国家效力,那将何以面对自己的良心?而敬翔则担心自己的忠诚会被新君王认为是背叛,甚至可能因此而丧命。
在这段历史记载中,我们看到了忠诚与恐惧、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李振的选择虽然是出于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但他的行为却带来了极大的个人悲剧。敬翔的担忧并非无理,因为当时的朝廷已经腐败堕落到了极点,许多大臣为了保命而选择了屈服。
这段历史让我们深思:在国家危难之际,忠诚与勇气究竟应该是怎样的选择?是坚守原则,还是为了生存而妥协?这是每一个时代都需要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