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今使河北,几日渡黄河。
脱身出台省,杖节犯风波。
东南耆旧中,如君能几何。
何人把袂留,顾我饯则那。
燕赵多佳人,善舞体婆娑。
不学白纻词,能唱瓠子歌。
歌罢令翁愁,井灶宅鼋鼍。
安得佐禹才,干旄饰五紽。
与君并驾驱,坐使民气和。
挥汗强援笔,矢辞愧不多。

【注释】

君:指诗人。叶伸出使河北,几日渡黄河:出使到河北,过了几天就要渡河。

脱身出台省,杖节犯风波:脱身离开台省(指朝廷),拄着手杖冒着风浪。

东南耆旧中:指东南一带的老前辈中,指友人。能几何:能够有多少呢?

何人把袂留,顾我饯则那:是谁拉住我的手让我送别啊?

燕赵多佳人,善舞体婆娑:燕赵一带有很多美丽的女子。善于跳舞,身体扭动时姿态优美。

不学白纻词,能唱瓠子歌:不会唱《白纻辞》那样的歌曲。会唱《瓠子歌》。

令翁愁:你的父亲一定很忧愁。

井灶宅鼋鼍:家里连井灶都没有了,只有鼋鼍居住在那里。

安得佐禹才:怎么能得到像大禹一样的贤才来辅佐治理国家呢?佐:辅助。禹:夏朝的开国君主大禹。

干旄饰五紽:用旄牛尾装饰旗上的结索。干旄:旄牛尾。

与君并驾驱,坐使民气和:与你并肩前进,坐着让人民的心情变得平和。

挥汗强援笔:挥动汗水强有力地挥笔疾书,写出自己的政见。强:尽力。

矢辞愧不多:言辞虽少却充满诚意。矢:同“适”,尽。

【赏析】

此诗作于天宝十一年(752)秋天,当时诗人在魏郡(今河北大名县)。诗人以送别友人叶伸出使河北为题,表达了对朋友远赴他乡的关心以及对其前途命运的担忧之情。全诗结构紧凑,层次分明,感情深沉而真挚。

“君今使河北,几日渡黄河。”起句即点明送别的地点和时间。首句开门见山,点出友人即将远赴河北。次句写友人离京的时间之短,仅过了数日就要渡过黄河,暗示此行路途遥远,任务重大。这两句既交代了友人此行的具体行踪,又表明自己对友人的关切之情。

颔联:“脱身上台省,杖履犯风波。”意思是说友人要脱离朝廷,到河北去上任。“台省”指朝廷;“上台省”即指朝廷。“杖履犯风波”是说他将要面临各种困难和挫折。这两句既表明友人这次出外任官是被迫的,又暗示了他此行将会遇到许多险阻和磨难。这两句既交代了友人此次出使的背景和原因,又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深切关怀之情。

过片:“东南耆旧中,如君能几何?”意思是说东南一带有许多老辈的人,其中像您这样的贤才能有几位呢?“耆旧”指年长有德的人;“如君”指你;“几何”即多少的意思。这两句既是对友人的赞美,又是对他的劝勉。诗人希望友人不要辜负朝廷的重托,努力为国家效力。

下面四句是诗人对友人此行的祝愿:“何人把袂留,顾我饯则那。”“袂”指衣袖;“饯”指送别;“则那”表示无可奈何的样子。意思是说谁会拉着我的袖子挽留我?面对离别我只能送你到那。这四句既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离别的不舍之情,又体现了诗人对友人的深厚友谊。

接下来四句是诗人对友人前途的祝愿:“燕赵多佳人,善舞体婆娑。”“燕赵”指今天的河北省一带;“佳人”指美丽的女子;“善舞”是说擅长舞蹈;“体婆娑”是说舞姿优雅动人。这四句既赞美了友人所在地区的美女之多,又暗示了他此行将会有机会见到更多的美女,同时也寄托了诗人对友人此行顺利的美好祝愿。

“不学白纻词,能唱瓠子歌。”意思是说你不要学《白纻词》,你会唱《瓠子歌》吧。“白纻词”是一种古乐府歌词,相传为汉代淮南王刘安所创;《瓠子歌》则是一首古代乐曲的名称。这两句既表达了诗人对友人才华的认可,又暗示了他此行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

最后四句是诗人表达对友人的期望:“歌罢令翁愁,井灶宅鼋鼍。”“令翁”是说您的父亲;“井灶”指家炊;“宅鼋鼍”是说住进水边的小屋里。这几句的意思是说唱歌完了,你的老父亲一定很忧愁,家里连井灶都没有了,只剩下水边的小屋了。这四句既表达了诗人对友人家人的关心,又体现了诗人对友人此行艰难困苦的深深忧虑。

这首诗以送别友人为题,抒发了诗人对友人的关心和祝福。全诗情感真挚、含蓄深刻、意蕴丰富,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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