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赋虽千乘,身期未百年。
箴图遗旧机,箫吹向新阡。
行哭追前日,超生定几天。
寂寥原上树,薄晚起寒烟。
【注释】
①国赋:指国家赋予的赋税。千乘,古代兵车百辆为一乘,千乘即指兵车千辆。
②身期:指人的寿命。未百年:不到一百年。
③箴图:指《周易·系辞传》中所说“古者圣人有以尚之者”,用占卜、占筮来指导人们的行为。《周易·系辞》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史记·周本纪》载:周公卜宅成王所居之都,曰:“后将居此土者,必能明德慎罚,高居仁服劳,故次封建之。”这里指宋宣献公死后,其夫人毕氏为追念丈夫生前功德,特作两首哀词。
④箫吹:指箫乐,相传是舜时的乐器。向新阡:到新安墓地去祭奠丈夫。
⑤行哭:边走边哭。追前日:追念从前的日子。
⑥超生:谓死后升入天界。定几天:决定要活多少时间。
⑦寂寥:寂寞冷清。原上:山间平原。
【赏析】
这是一首哀悼宋宣献公夫人毕氏悼念丈夫的哀词。宋宣献公名得象,字君实,宋仁宗皇后曹氏之父,真宗朝宰相。宣献公卒于大中祥符八年(公元1015年),时毕氏已死27年,她作此哀词以示纪念。
第一句写宣献公生前的功勋与地位。宣献公在北宋前期任枢密使,封陈国公;又因平定李顺之乱有功,改封陈国公兼中书令,进封陈王,加侍中衔,后又改封陈王,进封陈鲁国王,拜尚书令,封陈王;真宗即位后,进封陈王,又进封陈王,加太傅衔;景德元年(公元960年),进封陈王,加司徒衔。可见宣献公在宋初官高位显,对北宋政权的建立和巩固立有汗马功劳。
第二句写夫人追记丈夫的生平事迹。宣献公虽贵为国戚,却一生勤于政事,为政以宽。他先后任枢密使、中书令等职,曾出判河南府事,又徙判青州。他为人刚毅果断,不阿权贵;处事公正,敢于直谏。因此,深得人心,深受百姓爱戴。
第三四句写夫人追忆夫妻恩爱的往事,并勉励自己节哀。宣献公在位34年间,始终勤勉为政,体恤民情,励精图治。夫人毕氏则在宣献公去世后,仍日夜思念丈夫,常至寝门之外,夜不能寐,悲涕不已。然而她深知自己年老体衰,终归难免一死,于是便勉励自己要以丈夫为榜样,节哀养性。
第五六两句写夫人追忆丈夫生前政绩,并祝愿丈夫早日升仙。据《宋史.宣献圣文章武惠烈王公世家》:“公卒于景德四年二月辛亥,享年六十有三。”可知毕氏作此哀词时已过世27年了。
最后两句写夫人追怀往事,感慨万分,但想到丈夫已升天界,便感到心旷神怡,不再悲伤了。这两句既抒发了夫人悼念丈夫的悲痛之情,又寄寓了夫人对丈夫的无限怀念和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