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东海角,道院几年开。
宝构通丹极,琼林閟玉台。
炼形长对竹,遣兴独寻梅。
羽驾乘云气,瑶坛拜斗魁。
鸣箫朝引凤,飞檄夜鞭雷。
芝草灵苗润,珊瑚老树摧。
沧波驯白鸟,幽窟锁黄能。
水怪能言语,龙精自往来。
仙家凌宇宙,弱水截蓬莱。
汉使游空返,秦皇去不回。
青山褰翠色,赤日涨黄埃。
望极苍茫外,羡门安在哉。
【注释】
寄题大瀛海道院:题写给位于大瀛海的道院。
“明州东海角”,明州,即今天的浙江宁波;东海,指东海郡,在今浙江省东部。这里指作者所居地为东海之角。
道院:“道观”、“道馆”的通称。
宝构通丹极:宝构,指道家的宫殿或建筑;丹极,道教所说的最高境界,即“天”。
琼林閟玉台:琼林,指仙境中美丽的树林;玉台,指仙人居住的地方。
炼形长对竹,遣兴独寻梅:炼形,指修道成仙。这里说,道士修炼身体,常常与竹子为伴(炼形)。遣兴,指打发闲暇时光。独自寻找梅花消遣。
羽驾乘云气,瑶坛拜斗魁:羽驾,指神仙乘坐的飞行车驾;云气,指云彩。瑶坛,指神仙居住的坛台。拜斗魁,是道教的一种祭星仪式,北斗七星的斗柄顶端叫斗魁。
鸣箫朝引凤,飞檄夜鞭雷:鸣箫,指吹箫。朝引凤,指早上吹箫召来凤凰。飞檄,指夜间传令。夜鞭雷,指夜晚驱散雷电。这里说,早晨吹箫招来凤凰,晚上发文书驱逐雷电。
芝草灵苗润,珊瑚老树摧:芝草,指仙草。灵苗,指仙草嫩芽。润,滋润、滋养。珊瑚老树摧,指珊瑚树因年迈而枯死。
沧波驯白鸟,幽窟锁黄能:沧波驯白鸟,指黄河水波平静时有白鹤飞来。幽窟锁黄能,指黄河深处有黄龙藏身。
水怪能言语,龙精自往来:水怪,指水神和龙精之类水中妖怪。它们能说人话。龙精自往来,指龙精可以自由来往于人间和天上。
仙家凌宇宙,弱水截蓬莱:凌宇宙,指超越天地之间。弱水截蓬莱,指弱水可以阻隔到天上的蓬莱仙境。
汉使游空返,秦皇去不回:汉使,指汉武帝时期的使者;秦皇,指秦始皇。这里说汉武帝时代的使臣可以在空中游览返回,但秦始皇时期的使者却无法回到地面。
青山褰翠色,赤日涨黄埃:青山,指绿色的山峦;褰翠色,形容山的颜色青翠;赤日涨黄埃,形容天空中太阳的红色光芒照耀下,大地上的尘埃被映照得如同黄金一般,所以称为“黄埃”。
望极苍茫外,羡门安在哉:苍茫外,指遥远的天际;羡门,指传说中的仙人张果。这里说,遥望着苍茫无际的天空之外,那位羡慕门人的仙人在哪里呢?
【赏析】
这首诗描写了一位道士对大海和大海之上仙境生活的喜爱与向往。全诗意境开阔,气象宏大,想象奇特,充满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诗中多处用典,如“炼形长对竹”,“炼形”出自庄子的《逍遥游》篇;“羽驾乘云气”,“羽驾”出自《列子·周穆王篇》;“飞檄夜鞭雷”,“飞檄”出自《史记·李斯列传》:“于是乃赐李斯《吕氏春秋》《上林图》……又以勒侯相之。”等等,都是古人常用的典故。这些典故的运用,使得本诗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