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出家为生死，今人出家则否尔。
生死由来既不明，况复所为同俗子。
友不友兮师不师，浩浩成群习庸鄙。
触事如今已面墙，何待他年始知耻。
而汝既然为我徒，日用应须重操履。
教旨禅宗力究参，圣像晨昏更勤礼。
傥或一朝得入头，便有清声播人耳。
慎勿悠悠过一生，没头浸在涛浪里。
我今衰老百无能，随分山林且容与。
汝来问讯我合掌，觌面何曾孤负汝。
【注】示：告诉；尔：你；生死由来：生死的本源；不：通“否”；同俗子：同世俗的人；友不友兮师不师：朋友之间不以是否为友，老师与学生之间不以是否为师；浩浩：众多的样子；成群习庸鄙：结队学习平庸卑鄙的东西。
【译文】自古以来出家是为了追求死生解脱，而如今人们出家却只是为了逃避世俗的名利。生死的本源是不清楚的，更何况我们的所作所为与世俗的人没有区别。朋友之间不以是否为友，老师与学生之间不以是否为师，大家结队学习平庸卑鄙的东西。面对世间的事情现在已经如同面墙一样，还等他年才能懂得羞耻吗？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弟子，那么日常的生活起居应该要重拾修行。教导的宗旨是禅宗，需要深入地参究。圣像早晚更应该勤礼。如果有一天能够入头（即得道升天），就会有清高的声誉流传于人世间。千万不要白白度日虚度一生，淹没在世俗的波涛中。我现在已经衰老百无一能，只能随遇而安，暂且容身于山林之中。你来访我，我就合掌问讯，面对面的时候，从不曾辜负过你。
【赏析】此诗作于元和九年秋（公元803年）作者任江州刺史时，当时白居易正在庐山东林寺讲《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首诗就是对弟子们进行劝诫的偈语。
开头两句说：“古人出家为生死，今人出家则否尔。生死由来既不明，况复所为同俗子。”古人出家是为了超脱生死轮回之苦，而今之人却只是出于逃避世俗的名利之念而出家。因为不明白生死的本源，所以所作所为与世俗之人没有区别。
中间四句说：“友不友兮师不师，浩浩成群习庸鄙。触事如今已面墙，何待他年始知耻。”朋友之间不以是否为友，老师与学生之间不以是否为师，大家结队学习平庸卑鄙的东西。面对世间的事情现在已经如同面墙一样，还等他年才能懂得羞耻吗？
最后四句说：“而汝既然为我徒，日用应须重操履。教旨禅宗力究参，圣像晨昏更勤礼。傥或一朝得入头，便有清声播人耳。慎勿悠悠过一生，没头浸在涛浪里。”既然你已经成了我的弟子，日常的生活起居就应该要重拾修行。教的宗旨是禅宗，需要深入地参究。圣像早晚更应该勤礼。如果有一天能够入头（即得道升天），就会有清高的声誉流传于人世间。千万不要白白度日虚度一生，淹没在世俗的波涛中。
全篇充满了佛家的慈悲心肠，谆谆善诱，谆谆教诲，情意深长，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