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缇骑不可当,迥若饥鹘搏大荒。碧瓦雕甍战崷屼,貂裘玉勒纷辉光。
但令奚雏剪头至,赤手卧夺黄金章。人间陆海天茫茫,岂无英雄遂俯昂。
戴子不肯夸身强,邀我坐我堂中床。葡萄暖发茵陈香,羽声春激白帝霜。
五侯七贵他自足,要令名姓登词场。呜呼戴子一洗金吾色,野人愧杀尚书郎。
【注释】
金吾:指明代的锦衣卫。
行:行走,出行。
缇骑:指锦衣卫的卫士。
迥若饥鹘搏大荒:像饥饿的鹰在广阔的原野上扑击猎物一样。
碧瓦雕甍(méng):青绿色的屋瓦,精美的屋脊装饰。
战崷屼(pú):形容房屋高大而雄伟。
貂裘玉勒(lè):用貂皮做的外衣,用玉石作的腰带。
奚雏:即奚姬,古代美女。
赤手卧夺黄金章:指戴子用手夺取了皇帝赐给官员的金印,比喻其权术高明。
陆海天茫茫:指天下广大,无边无际。
奚雏:春秋时齐灵公的侍妾,后为晋平公的妻子。
戴子不肯夸身强:戴子并不夸耀自己身体强壮。
邀我坐我堂中床:邀请我在他家的厅堂里安放一张床。
葡萄:葡萄美酒。
暖发:指温暖的头发,这里泛指春天的温暖。
茵陈香:指新鲜的草地散发的香气。
羽声春激白帝霜:指春天的鸟鸣声和白帝城的晨霜相激荡,发出的声音如羽毛一般轻柔。
五侯七贵:指东汉末年宦官外戚的权势很大。
七贵:指汉哀帝时董贤、王吉、孙宠、王立、王逢时、刘舍人、陈宠等人。
五侯:指东汉末年袁绍的儿子袁隗、袁成、袁术、袁逢、袁基等五个家族。
词场:科举考试场所。
尚书郎:古代官署名,掌管文书奏章的官员。
呜呼:叹词,表示叹息。
【译文】
锦衣卫的缇骑马力强大,难以抵挡,就像一只饥饿的鹰在广阔的原野上扑击猎物,气势磅礴。那青绿色的琉璃瓦,精美的屋脊装饰,显得高耸雄伟,貂皮外衣与玉石腰带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只要有需要,他就能轻易地剪下人的头来,即使是赤手空拳也能夺得皇帝赐予官员的金印。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不仰慕他的威风?
戴子不愿夸赞自己的身体强壮,而是邀请我坐在他的厅堂上,让我欣赏他那华丽的厅堂。厅堂内铺设着暖色的地毯,散发出新鲜草地的芬芳气息。厅堂中响起了鸟儿欢快的歌声,仿佛是白帝城清晨的霜气。
那些五侯、七贵们已经足够富有了,他们还需要什么呢?他们想要的是名姓能在科举考试中被记入史册。唉,戴子一洗锦衣卫的旧貌,真是令人敬佩啊,使我这个做官的人感到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