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恨山家篱落幽,好景不入村人腹。
城中半是富人居,拚金买埒犹嫌促。
石室藏身患不牢,铁关拄户囚如梏。
谁知澹远饶古趣,坳土芥舟随意覆。
睫里焦明隐置巢,头上蜗牛行戴屋。
闲诵南华齐物篇,更披叔夜养生牍。
笑我劳劳尘鞅人,问君有邻卜一卜。
【注释】
何澹公:即宋代诗人何澹。草堂:指何澹的别墅。留题:留下题诗。何澹曾为黄州知州,故称“黄州”。半是:一半。石室、铁关:都是比喻隐居之所。南华齐物篇:庄子的《齐物论》。叔夜养生:嵇康《养生论》名篇。
【译文】
我常常遗憾山野人家简陋的篱笆,好风景不能入村人的眼。
城中大半是富人居住的地方,花大价钱购买住宅还嫌短促不够宽畅。
住在山洞中的人担心身体不安全,生活在监狱里的人如同被囚禁一样痛苦。
谁不知道淡泊远避才是高妙的生活态度,在低洼的土地上随便搭建一个草屋也是可以的。
睫毛里的焦黄明暗藏在巢中,头顶上的蜗牛行走时像戴了顶帽子。
闲着无事吟咏《南华经》齐物的观点,又披阅嵇康的《养生论》。
嘲笑我这劳碌奔波之人,问您有邻居没有可以卜一卦。
【赏析】
本诗是一首题画诗。全诗以议论为主,夹叙夹议,借景抒情,托物言志。首联先点出自己对何澹所处环境的感受;颔联写诗人对何澹处境的感慨;颈联进一步写诗人对何澹生活状态的担忧;尾联写诗人对何澹隐居生活的评价和对友人的劝慰。
诗的前六句,诗人通过描写何澹草堂的环境和条件,表达了诗人对何澹隐居生活的羡慕之情。首联“山家篱落幽”,写出了何澹的草堂环境幽静,而“好景不入村人腹”却表明其好风景无法进入村人的视野。这两句既写景,又寓情,表现出诗人对于何澹这种清幽境界的赞赏之情。中间四句写诗人对何澹生活状况的担忧。“半是富人居”,写出了城中富人多,而贫民少,反映了社会不公的现实。“拚金买埒犹嫌促”,指出即使不惜重金也要买到宽敞舒适的宅院,反映出人们对于物质享受的强烈欲望。这四句既是对何澹生活情况的描写,又是对其生活状况的批评。最后两联写诗人对何澹隐居生活的态度,以及对其隐居生活的评价。“坳土芥舟随意覆”,写山野之中,何澹随意搭建草屋,自在逍遥。“石室藏身患不牢”,“铁关拄户囚如梏”,写山洞虽然安全但缺乏自由,如同被囚禁。尾联“谁知澹远饶古趣”,指出淡泊远避才是真正的乐趣。“坳土芥舟随意覆”和“石室藏身患不牢”形成鲜明的对比,表现了诗人对于何澹隐逸生活的高度评价。
此诗以议论为主,兼有叙事和描写。诗人通过对环境的描绘,引出自己对何澹隐居生活的看法,并表达对此的赞美之情。整首诗语言简洁明了,意境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