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久岁云暮,吾衰道自尊。
时辰催短速,晷刻变寒温。
人贱时争席,神伤早闭门。
新春看尔到,应念我犹存。
【注释】
①立春:二十四节气之一,表示春季开始。
②融:和暖。
③二人:指你我两人。
④云暮:年岁已高。
⑤吾衰:指自己已衰老。
⑥时催短速:时间催促人老,迅速流逝。
⑦晷刻:古代以日影移动为一昼夜的长短,称为晷刻。这里指日光的强弱,也比喻人的寿命。
⑧寒温:天气冷暖。
⑨人贱时争席:意谓在人少势微的时候,人们争相争夺座位,这里借指仕途上的争斗。
⑩神伤早闭门:因忧愁而早早关门闭户,形容心境抑郁。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与友人立春相会后作的赠答诗。诗人首先写立春之喜,然后转入对友人的慰勉,最后以自叹收结。全诗构思精巧,寓意深刻。
首两句“客久岁云暮,吾衰道自尊。”是说自从与你相别以来,转眼已是年复一年了,而我自己则日益衰老,在世俗中的地位也在逐渐下降。“云暮”、“道尊”都是用典,《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彬彬”,即有才学的样子。孔子虽然在社会上地位崇高,但他却很谦虚地说:“我这个人老了,对于《易经》还未能精通啊!”这两句是说自己虽然地位低,但学问渊博,不应当因此而自卑。“客”,指作者的朋友。“岁云暮”,指年事已高,岁月将去;“吾衰道自尊”,指虽年事已高,但仍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自信。
三四句“时辰催短速,晷刻变寒温。”承上两句而来,进一步抒发了对友人的劝慰之情。“时辰催短速”,是指时令变化之快;“晷刻变寒温”,则是指日光的变化,也隐喻人的寿命。这两句是说,时光在不停地推移,人的寿命也在不断地缩短,所以要及时珍惜光阴,不要虚度人生。“短速”与“寒温”,都是用典,“寒温”出自《庄子·逍遥游》:“吾惊怖其言,犹时雌浆也。”
五六句“人贱时争席,神伤早闭门。”承三四句而来,更进一步劝勉朋友要珍视友情。“人贱时争席”,意谓在人少势微的时候,人们争相争夺座位,这里是借用典故来表明自己的处境。“神伤早闭门”,则是说自己因为心情忧郁而提前关上门,这是对自己心态的一种描绘。“神伤”与“早闭门”,也都是用典。《庄子·山木》:“子夏曰:‘夫到大宾,吾未尝敢与抗言。’‘我说白话:’我听到这样的话,就心里难过,早早地关上我的门。”
最后两句“新春看尔到,应念我犹存。”是说新春佳节到来之际,你能看到我来到你的身边,我也会怀念你依然存在在我的心中。这里的“尔”是第二人称代词,指你。“新春”指的是新春佳节,也就是新年伊始的时候。
【创作背景】
此诗当作于唐肃宗上元元年(760)或二年(761),此时杜甫已经结束了在梓州的漂泊生活,正在成都营建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