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尔辞江汉,长歌入宋梁。
北风吹冻野,岁晏天雨霜。
老马弃不育,闷杀田子方。
拍手笑侯嬴,捐生计不彰。
顾瞻台阙地,寒莽但苍苍。
【注释】
怪尔辞江汉:怪你离开江汉。江汉指长江和汉水,泛指中原地区。
长歌入宋梁:在送别时唱起长篇诗歌,进入宋、梁之地。宋指宋州,梁指汴州,均为今河南开封一带,是当时南北对峙的前线。
北风吹冻野:北风凛冽,吹得大地冻裂。
岁晏天雨霜:岁末天降雨雪,寒霜满地。
老马弃不育:年迈的老马无人照料,只能自生自灭。
闷杀田子方:田子方即孟子,此处暗喻张生。田子方是孟子的学生,他劝孟子说:“夫子之设科也,往者不追,来者不拒。”意思是:先生所设立的科考制度,过去的事不再追问,未来的事情不再追求。张生不愿随俗浮沉而离去,孟子认为他是“真儒”,但张生的离去使孟子感到失望。所以,“闷杀田子方”一句,意谓张生之去,使孟子感到郁闷,有失所望之意。
拍手笑侯嬴:拍手大笑,讥笑侯嬴之辈。侯嬴,战国时期赵国人,因家贫,为人驾车为业。秦军围困赵国都城邯郸,赵王派平原君求救于魏,魏王派大将晋鄙率军前往救赵。然而,在魏齐(魏公子)的威逼下,晋鄙不敢进军。后来,信陵君(平原君之子)用计杀死魏齐,并让晋鄙率兵赶奔邯郸。侯嬴见信陵君如此仗义,于是拍手大笑,对信陵君道:“我听说,‘贤能的人做事,即使天下人都看不上眼;有才能的人行事,即使国君也不能阻止。’现在您却想用重金收买我,这难道不是太荒谬了吗?”信陵君听后大惊,忙问原因何在?侯嬴答道:“如今赵国危在旦夕,您如果能够任用我为将军,我一定能打败强秦。”信陵君立即拜侯嬴为上将军。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毛遂自荐”。
捐生计不彰:放弃仕途,不能显名扬誉。
顾瞻台阙地:望着宫殿所在之处,心中无限惆怅。台阙指宫殿,这里指汴京,北宋的国都。
寒莽但苍苍:荒凉的原野一片苍凉。这句诗描绘了汴京城郊的萧条景象。
【赏析】
此诗作于宋太宗淳化二年(公元961),当时诗人在汴京任职,与友人张生告别。诗人写这首诗是为了规劝张生不要随俗浮沉,要做一个“真儒”,不要像孟子那样感到失望。全篇语言平易自然,风格质朴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