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城闉,浩浩其流。
我车我马,登彼方舟。
昔也长薄,乃今舟之。
滔滔波涂,昔也畴之。
呜呼苍天,雨无其极。
淤我良田,浥我稼穑。
卖牛买船,卖锄买楫。
夕之朝之,济有深涉。
彼负者子,涉寒号咷。
彼辈者子,陷泥中涛。
彼车者子,马颤濡毛。
彼往来者谁子,冠盖而游遨。

【译文】

我出城门,浩浩的江流。

我的车和马,登上了大船啊。

昔日长薄,今天成了舟船。

滔滔江流,往日的河床啊。

唉呀!苍天无情,雨下得没完没了。

我的良田被水淹湿,庄稼都烂掉了。

卖了牛又买船,卖了锄头买木楫。

白天和黑夜,渡过江去涉水行。

那那些背井离乡的人,涉水而泣哀号啼。

他们中那些人,陷在泥潭里漂流。

那些坐车的子,战栗颤抖毛茸茸。

那些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是谁呢?是穿着华丽的衣服游玩嬉游。

【注释】

  1. 城闉(yīn):城墙上凸出的台子。
  2. 我车我马:指代诗人自己乘坐的车马,“我”即“吾”。
  3. 登彼方舟:登上大船。方舟,船。
  4. 昔也长薄:昔日长江之畔。
  5. 乃今舟之:如今变成了船只。
  6. 滔滔波涂:滚滚的江水。
  7. 畴之:原来的河流。
  8. 呜呼苍天:感叹上天无情。
  9. 淤(wū)我良田:淹没了我肥沃的土地。
  10. 浥(yì)我稼穑(sè):淹没了我的庄稼。
  11. 卖牛买船:为了渡过江去不得不卖掉耕牛。
  12. 卖锄买楫:为了渡过江去不得不卖掉农具,买了小船或木筏等渡船用具。
  13. 夕之朝之:傍晚和清晨之间。
  14. 济有深涉:渡过江时必须趟水而行。
  15. 彼负者子:那些背负货物的人。
  16. 涉寒号咷(tuō):因涉水而寒冷哭泣。
  17. 彼辈者子:那些陷入泥泞中的人。
  18. 彼车者子:指那些乘坐车辆的人。
  19. 马颤濡毛:因受惊而战栗颤抖,沾满泥土的毛发。
  20. 彼往来者谁子:那些来往穿行的人是谁?
  21. 冠盖而游遨(áo):穿着华丽服饰四处游玩。
    【赏析】
    这是一首写江边送别、感慨时光流逝的五言诗。前四句写送别友人的情景,表现了诗人对友人的深厚友谊及对友人离去的无限感慨;后四句则表达了诗人对时间流逝、人事变迁的感伤之情。全诗语言质朴,情感真挚,意境深远,富有哲理性,给人以深刻的启迪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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