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鹄兮,汝本凤凰,毛羽丽兮多文章。慕高义兮不字,盛年处兮闺房。
天作合兮咫尺,忽与予兮颉颃。初筮得兮归妹,予亦忧兮承筐。
宜无实兮有实,果生子兮月望。甫三龄兮恃失,大母育兮无伤。
于尔甘兮一味,食必同兮膏芗。梦当门兮桂树,子硕大兮珠光。
以嘉名兮锡汝,将见德兮芬芳。幸黄鹄兮遗汝,命已胜兮华姜。
岁殷勤兮祭祀,将邀福兮泉壤。魂有知兮成立,魂无知兮夭殇。
呜呼兮黄鹄,有子兮汝犹不没,无子兮今汝其亡。
呜呼,有子无子兮,维予其皆不能忘。
后黄鹄操
黄鹄,一种鸟,羽毛华丽。慕高义,向往高尚的道德。不字,不生育子女。盛年处闺房,意指在青春年华时没有生育子女。天作合,天意安排。咫尺,近在咫尺。忽与予,忽然和我有缘。颉颃,鸟飞翔的样子。归妹,占卜得到一个吉兆。予亦忧,我也担忧。宜无实,应当是无果。有实,有结果。果生子,果然生了儿子,但月望却生下了一个孩子。甫三龄,刚三岁。恃失,失去依靠的亲人。大母育,大母亲抚育。无伤,没有受到伤害。于尔甘兮一味,你们只吃一样的饭菜。食必同兮膏芗,吃饭一定有肉菜香。梦当门兮桂树,梦见门前桂花树。子硕大兮珠光,儿子长得又大又白。以嘉名兮锡汝,赐给你一个美好的名字。将见德兮芬芳,你将来一定会很香。幸黄鹄兮遗汝,幸好有黄鹤把你遗留下来。命已胜兮华姜,你的命运比华姜要好。岁殷勤兮祭祀,每年都会祭祀祖先。将邀福兮泉壤,祈求神灵保佑你的坟墓。魂有知兮成立,灵魂知道后就会升天。魂无知兮夭殇,如果不知道就会夭折死亡。呜呼兮黄鹄,可惜这只黄鹄啊。有子兮汝犹不没,没有孩子你也没有消失。无子兮今汝其亡,如果只有你就没有灭亡。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悼亡诗,通过一只黄鹄的命运寄托了诗人对亡妻的哀思之情。首句点题,“后黄鹄操”,即写黄鹄之歌。次句写黄鹄之性,本应高飞远翔而栖于林间的黄鹄,因慕恋崇高之德行而不鸣而飞,终成眷属而育有雏孙。第三、四句描写黄鹄之喜,得卜卦者归家迎妇;得卜卦者忧心忡忡,恐其承筐负米,不能胜任家务。五、六两句写黄鹄之忧,虽得卜卦而无所依托。第七句写黄鹄之喜;第八句写黄鹄之忧,初得子而不知所托。九、十两句写黄鹄之喜,终于得子,而子孙满堂,光彩照人。十一、十二两句写黄鹄之愁,子孙虽有却无实际,反遭祸患而夭折。十三、十四两句写黄鹄之悲,有子而无子也,令人痛心疾首。十五、十六两句写黄鹄之恨,即使有了儿子也不能忘却亡妻的恩情。
全诗以咏物起兴,借咏黄鹄抒发自己的感情,构思巧妙,寓意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