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矣孝廉,名驹在谷。
白玉清冰,碧梧翠竹。
少游诸老,孤莺乔木。
予家日见,匪暝维夙。
黄庭晋度,朱弦汉曲。
群公星落,长庚尔独。
后生更仰,鸡群昂鹄。
颓然顺化,行阅沧陆。
修年默逝,亦可世哭。
雅绪君断,更莫彼续。
来英日富,风流绝目。
前修履践,流膏碎馥。
嗟子勤哉,堆箱叠腹。
繄我与君,髧皓相逐。
今我视众,如君我瞩。
馀霜犹几,三叹不足。
【译文】
我欣赏你那高尚的品德,像白玉般纯洁无瑕。
你如清冰般晶莹剔透,又似碧梧翠竹般高洁挺拔。
你年少游历于名士之间,如同孤高的莺鸟栖落在乔木之上。
我家中每天都能看到你,不是在黄昏而是在清晨。
你的诗学有晋代陶渊明的风格,你的琴艺也像汉乐府那样优美。
众朝中大臣纷纷落马,只有你独自高居。
你后来者更值得仰慕,如同一群鸡和一只天鹅齐飞。
你虽然年老体弱却能顺从天道自然地逝去,这是可以让人痛哭流涕的事。
高雅的情感应该由你来决断,再也不能由别人续写。
来英的日子越来越富足,风流才子无人能比。
前人的美德已经践行,他们的智慧如同甘甜之膏、碎馥之香。
你的儿子勤勉勤奋,他堆满箱子的学问令人叹服。
我们和你并肩前行,彼此都保持着青春的风采。
我现在看着他们,就像你在看着我一样。
剩下的寒霜已不多了,三声叹息还不足以表达我的感受。
【注释】
怀知:怀念。知:知道、了解。
秀矣孝廉:贤良正直的孝廉。
名驹在谷:名声远播的贤人隐居山林。
白玉清冰:比喻人品纯洁。
碧梧翠竹:比喻人品高雅。
少游诸老:年轻一代的学者和诗人。
孤莺:指孤独的鸟儿。
乔木:高大的树木。喻贤人隐逸。
予家:我的家。
匪暝维夙:不是黄昏时分就是天未亮时,形容时间紧迫。
黄庭:指《黄庭经》。
晋度:即晋度曲。《晋书·礼志》记载“汉兴以来,乐有五品:黄帝曰云门,颛顼曰九韶,帝喾曰六律,尧曰五弦,舜曰南风。”晋度即五弦之曲,指《黄庭经》的音乐风格。朱弦:指古琴。汉代蔡邕《琴赋序》云:“夫琴者乐之器,而雅歌之器也。”汉曲:指《汉宫秋》,是汉代宫廷音乐。
群公:百官。星落:指官员被贬谪降职。
后生:年轻人或晚辈。
鸡群:指小家子气的人。昂鹄:指志向远大的人。
颓然:形容身体衰败的样子。顺化:顺应天道自然。行:行走。
修年:长寿的岁月。默逝:默默离去。世哭:为世道所不容而哭泣。
雅绪:高雅的情趣。君断:由你决断。更莫:不要。彼续:由他人接续。
来英:美好的事物。日富:《诗经·周颂·昊天有成命》:“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意为天赐福佑,成王不敢自骄,日夜谨守天命,勤于政事。日富则指美好的时光不断涌现。
风流绝目:风度翩翩,无与伦比。绝目:独步世间。
前修:先贤。履践:实践、践行。流膏碎馥:比喻留下美好的东西。
嗟子:感叹词,用来表示对某人的称赞和尊敬,这里指对儿子的赞美和期望。
髧皓:指青年时期。相逐:相互追逐。
今我视众:现在我来看待这些人。如君我瞩:就像你在看着我一样。
馀霜犹几:剩下的霜已经很少了。三叹不足:三次叹息还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赏析】
这是一首悼念故友吴文定公的哀挽诗。全诗通过咏物抒怀,抒发了对故友的无限怀念之情及对其一生品行的高赞。
开头四句用四个意象勾画出吴文定公“名驹在谷”的形象。“秀矣”两字点出其才华出众,“孝廉”表明其为人廉洁,“名驹”则进一步强调其才华横溢、德行高洁。“白玉清冰”喻其品格纯净高洁,“碧梧翠竹”则描绘出其高雅的人格形象。“少游诸老”四句,通过与众多文人墨客相比,突出吴文定公在文学艺术方面的卓越成就和崇高地位。这四句不仅赞美了他的才华和品德,也表达了对他晚年隐逸生活的惋惜和敬仰之情。
接下来四句,诗人以自己的感慨作为过渡,进一步展开对吴文定公的评价和追思。“予家日见”两句,诗人用“非暝维夙”来形容自己与吴文定公相见的频繁程度,以此强调他对吴文定公的重视和尊重。“黄庭晋度”一句,既指吴文定公精通《黄庭经》等道教经典,也暗含其儒家思想的修养;“朱弦汉曲”则赞美他的琴技高超,技艺精湛,同时也暗示了他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高尚的情操。“群公星落”四句则是对吴文定公一生经历的概括和总结,既有对其早年辉煌成就的赞叹,也有对其晚年隐逸生活的理解和尊重。最后两句则表达了诗人对吴文定公一生所作贡献的深切怀念和对其离世的悲痛之情。
这首诗语言简练、意境深远,通过对吴文定公一生事迹的回忆和评价,展现了他对朋友的深情厚意和对友情的珍视。同时,这首诗也体现了作者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和对道德品质的追求,是一首充满诗意和哲理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