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头红日近扶桑,乳燕参差入画梁。
雪乳乍分卢处士,天香元属魏平章。
移来上苑非金谷,烹处中泠是玉堂。
莫便清风生两腋,联翩倾国在明光。

【注释】

赵公:赵师雄,字君瑞,吴人。少傅:官名,宋元时为宰相的加号。斋头:书房。烹供:煮茶供奉。适侯家:拜访人家。紫牡丹:唐玄宗曾令宫苑中种牡丹,以红紫色最为珍贵,故称“紫牡丹”。扶桑:古代神话中的太阳,此处比喻旭日。乳燕:初生的小燕子。参差:参差不齐。卢处士:唐代卢仝,自称始闻山中茶歌而得道者。天香:指茶香。魏平章:唐开元年间的诗人李白。移来上苑:从皇宫移植到私家花园。金谷:晋代石崇之宅。上苑:指皇宫。中泠:即中泠泉,在今浙江德清县西。玉堂:唐明皇曾令李龟年在玉堂调弄乐工和宫女,此指赵师雄所居的私家园林。清风生两腋:意谓清风拂面而来。联翩:形容车马众多,络绎不绝。明光殿:汉武帝的宫殿,在此与赵师雄相会。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拜访友人时所作。赵师雄是当时有名的道士,他的居室附近有座虎邱山,山上产的茶叶特别好,所以人们称它为虎丘新茗(新茶)。诗人在拜访赵师雄时,主人亲自烹制了这种新茶,款待客人。诗中写景抒情,情景交融,意境优美,颇见特色。

第一首起句写登楼所见景色。“楼头红日近扶桑”,点出登楼时间,正是旭日当空之时,这两句是说登上高楼,看到太阳正靠近东方的扶桑(传说中的日出处),这是诗人的主观感受;实际上他站在楼头,所看到的确实是太阳正接近扶桑。“乳燕参差入画梁”是说燕子飞翔,姿态各异,有的飞入画梁之上,有的飞向屋瓦之间的空隙,形象地写出了春天燕子飞舞的情景。

第二首写赵师雄烹茶的场面。“雪乳乍分卢处士”,写烹茶的过程。卢处士是指唐代诗人卢仝,他是茶圣陆羽的门徒,对茶颇有研究,善于烹茶。“雪乳”是形容茶汤白得像雪花一样,这是形容茶汤的颜色,也是形容烹茶时水气蒸腾、飘然如雪花般的情状。“天香元属魏平章”,这里指的是诗人自己,意思是说我烹制的茶,香气远胜,足以媲美当年魏博镇节度使(节度使是地方最高军事长官)平章事(官名。唐朝后期至五代十国时期,节度使多带“平章事”三字作为副职称)。“天香”是指茶的香味,这里也用来形容赵师雄的茶色、香、味俱佳,堪比天上的琼浆玉液。“移来上苑非金谷,烹处中泠是玉堂”,上苑是皇家的园林,金谷是晋朝石崇的别墅,中泠泉在今浙江省德清县。这一句是说赵师雄的茶是从皇家园地移来的,不是普通的上等好茶;是在中泠泉边烹制的,品质更加高雅。这两句既表明了茶的品质,又表明了饮茶的环境。“莫便清风生两腋,联翩倾国在明光”,最后两句是写赵师雄请诗人品茶的情景。“莫便”是不要的意思。《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这里的“莫便”就是不要的意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不要被这股清风吹散了,因为那清新芳香的气息,正随着阵阵清风从赵师雄的府第中飘荡出来,弥漫开来,令人陶醉不已。这两句是说诗人被赵师雄的茶香所吸引住了,连清风也似乎被这股香气所诱惑,纷纷前来凑趣,使得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香气的世界之中。这两句既是写景,又是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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