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中吹笛声,梅花落尽不胜情。
夜深忘却公车诏,笑指灯前暗结盟。
【注释】
戏调浦进士:指诗人在戏谑地对浦进士说,浦进士你虽然才华出众,但在科举考试中屡试不第。十二楼:指京城中的宫殿楼阁。十二门是宫门的名称,这里代指京城。吹笛声:指宫廷里的音乐。梅花:象征高洁的梅花,这里用来形容浦进士的品质。落尽:凋零殆尽,形容梅花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不堪情: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公车:古代皇帝出巡所乘坐的车,也用来借指朝廷。诏书:皇帝下达的政令或命令。忘却:忘记了,指忘记了皇帝的诏书。暗结:暗中结交、密谋。结盟:结成同党。【赏析】
这首小诗描写的是唐代诗人李商隐与郑亚之间的一段故事。据《新唐书·文苑传》记载,李商隐曾于大中五年(851)应举,但未获录取。而郑亚却考中。郑亚因李商隐曾为他作《樊南生墓志》,便以“樊南”相称,并写了一首《送郑亚赴举》诗:“少年才气薄青云,直上青云万里身。自恨不如天上月,夜深还照秦云人。”李商隐读后十分气愤,于是作此诗嘲讽郑亚。
首句“十二楼中吹笛声”,即写郑亚在京城中得意的情景。郑亚虽考取功名,却无实权,只能供职于京城中一些高楼大厦,为天子服务,所以用“十二楼”代指京城。“吹笛声”是说郑亚在楼上吹奏乐曲,以取悦于天子,其地位之高,可谓达到了极致。“梅花落尽不胜情”,则写郑亚虽有才华,但却屡试不第、怀才不遇之状。“梅花”在这里是象征性很强的一个意象。梅花傲霜斗雪,凌寒独自开,象征着高洁品格。但梅花也常常被比做飘零之物,这正如郑亚虽才华横溢,却屡试不第,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两句合起来就写出了郑亚的得意和无奈、高洁与悲凉交织的复杂心境。
第二句“夜深忘却公车诏”,意思是说到了夜晚的时候,郑亚已经完全忘记了皇帝的诏命。郑亚之所以能忘记诏命,是因为他与李商隐交好。李商隐曾为郑亚写过一篇《樊南生墓志铭》,因此二人关系很好。而李商隐又是李党的重要人物,所以郑亚可以肆无忌惮地忘记皇帝的诏命,甚至可以暗中与李党勾结。“公车诏”即指皇帝下的政治任命。
三句“笑指灯前暗结盟”,则写出了郑亚与李商隐之间秘密结盟的情境。郑亚在灯下与李商隐密谋对策,表面上是在商量事情,实际上两人都在暗中结盟,共同对付李党的排挤。这里的“暗结盟”,指的是郑亚暗中与李商隐等人策划如何对抗李党之事。
从全诗的角度看,这首诗是借郑亚之口来讽刺李商隐的。李商隐因郑亚曾为其写墓志而心怀不满,因此写下这首诗来嘲讽郑亚。但诗中并未直接说出李商隐的名字,只是通过“戏调浦进士”一句,让郑亚自述其事,既显得委婉含蓄又具有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