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一炬可怜哉,蜗蠰提封奕世来。
翠羽不闻重译献,牙旗宁悟剥床灾。
空山到处犹残垒,废馆他年自积苔。
想见胡卢笑邻鬼,雄心霸气总成灰。
【注释】
次韵:用别人的作品作为己身作品的韵脚,以表达对原作者的敬仰。
思恩(今属广西)吴太守:指唐代名将、岭南节度使吴凑。
楚人一炬可怜哉:楚国人一把火就把整个城池烧掉了,可惜啊!可怜哉,可怜哉。
蜗蠰(yì xīn):蜗牛和蚯蚓,小昆虫。提封:古代行政区域的大小。奕世:代代。
翠羽不闻重译献:连翡翠羽毛也不曾听说有人来过这里进行翻译贡献。
牙旗宁悟剥床灾(jiān):牙旗,指军队的标志;剥床,指被破坏的房屋。宁悟,难道是应该理解的意思。
空山到处犹残垒:空荡荡的山谷里,还残留着战争留下的痕迹。
废馆他年自积苔:废弃的亭台,多年后自然会长满青苔。
想见胡卢笑邻鬼:想象着那笑声,就像胡卢一样欢快。
雄心霸气总成灰:那些曾经充满雄心壮志的人如今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尘埃。
【译文】
楚国人的一把火,把思恩的城烧成了一片废墟。世代相传的小虫蜗蠰,竟也无人知晓。即使翡翠羽毛也没有人来翻译献纳,牙旗在战争中也被毁坏殆尽。空荡的山谷中还留着战争的痕迹,废弃的建筑自然会长满青苔。想想那些曾经的欢乐笑声,就像是胡卢般欢快。雄心勃勃、气概豪迈的人,最终都成了历史的尘土。
【赏析】
《次韵思恩吴太守过旧城至南海之作》作于北宋神宗元丰七年(1084年),当时诗人王令在黄州(今湖北黄冈)做主簿。这首诗是诗人对友人吴凑在任思恩时所作的诗的回应,也是诗人对吴凑的悼念。
“楚人一炬可怜哉,蜗蠰提封奕世来。”这是说,楚国人在短短的一炬之火中,就将一个繁华的城市给毁掉了,真是可悲啊!“蜗蠰”指蜗牛和蚯蚓,“提封”指的是行政区域的大小。诗人感叹楚人一把火就烧毁了一个繁华的城市,这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呀!“奕世”,指连续几代。诗人感叹的是楚国人这一举动毁了一代又一代,多么值得惋惜的事情啊!
“翠羽不闻重译献,牙旗宁悟剥床灾。”这是说,翡翠羽毛都没有人拿来进献给国王。因为战争的缘故,牙旗也被毁坏。“重译”是指使者多次翻译。“宁悟”的意思是,你难道不应该明白吗?“剥床”,指房屋被破坏。这句诗的意思是,翡翠羽毛没有人进献给国王,是因为打仗的缘故,牙旗被破坏。这些事都是战争所造成的后果,战争带给人们无尽的灾难。
“空山到处犹残垒,废馆他年自积苔。”这是说,荒废了的山丘到处还有战争留下的遗迹。“他年”指未来。“自积苔”,意思是自己就会长满青苔。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战乱之后留下的残破景象,还会一直存在下去,时间越久,就越显凄凉。
“想见胡卢笑邻鬼,雄心霸气总成灰。”这是说,想看到那胡卢般的欢笑吧!但是那些雄心壮志的人都已化为灰尘。“胡卢”指快乐的样子。“霸”有“雄踞”的意思。“气”在这里表示精神。“成灰”,就是化成尘埃。诗人感叹的是那些雄心勃勃的人,最后都化为尘土。
整首诗语言质朴自然,情感真挚深沉,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哀悼之情和对国家民族命运的忧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