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秋七月甲午，皇帝提大兵，亲行讨北虏。
其晨日旁气，中黑外如火。北风转旗脚，猎猎不停舞。
此行为宗社，仓卒出未预。虏人方恃骄，况复值秋暑。
文臣虽表留，奏上不蒙可。留之恨不力，苟力必中阻。
小臣从百官，拜送伏道左。悬绝不得言，徒有泪如雨。
前驱至榆河，营垒乱旗橹。后队复踉跄，不复辨什伍。
挽车避泥潦，前后相接轲。裸身走中道，车驾从傍过。
纷纭无纪律，将臣殊莽卤。既蹈不测渊，可不严为矩。
忆昔虏单弱，款附来塞下。岁贡马万疋，未敢设钩距。
皇眷来意勤，赏赍特过厚。一时失防隙，遂得肆强圉。
毡衣易龙锦，皮帽变珠朵。束腰金匾绦，编贝五色缕。
玉剑悬辘轳，雕弓插文笴。黄沙白草间，金银耀樽俎。
鞍鞯画麒麟，旌旗绣飞虎。供具与乐器，事事无不有。
【注释】：
- 送驾北征：皇帝亲自出征，讨伐北方的少数民族。
- 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
- 秋七月甲午：秋季七月初四日。
- 日旁气：太阳周围的气体，指太阳。
- 中黑外如火：太阳中间是黑色的，外面像火焰一样红。
- 北风转旗脚：北方的风吹动旗帜，使其飘扬。
- 仓卒出未预：仓促地出兵而没有预先准备好。
- 虏人方恃骄：北方的人正倚仗他们的骄傲。
- 况复值秋暑：何况又遇到了秋天的酷热天气。
- 文臣虽表留：文官们虽然上奏请求留下，但皇帝没有批准。
- 不蒙可：没有被接受。
- 留之恨不力：留下他（文臣）我很遗憾，因为我知道他的力量不足。
- 苟力必中阻：如果（我）有力量，一定会成功。
- 小臣从百官：一个小臣随从文武百官。
- 拜送伏道左：在道路左边向皇上行礼并送别。
- 悬绝不得言：他们（大臣）之间断绝了联系，无法交谈。
- 徒有泪如雨：只能默默地流泪。
- 前驱至榆河：前面的士兵到达榆河。
- 营垒乱旗橹：军营里的旗帜杂乱无序。
- 后队复踉跄：后队的士兵又迷失方向。
- 挽车避泥潦：拉车上躲避泥泞的水坑。
- 前后相接轲：前后士兵接连不断地掉入泥潭。
- 将臣殊莽卤：将领和士兵都很混乱，缺乏纪律。
- 既蹈不测渊：已经陷入了不可预测的境地。
- 故虏单弱，款附来塞下：原来北方的人很弱小，所以向边疆进贡。
- 岁贡马万疋：每年进贡一万匹马。
- 未敢设钩距：不敢使用诡计。
- 皇眷来意勤：皇帝对（此事）非常关心。
- 赏赍特过厚：赏赐特别丰厚。
- 一时失防隙：由于一时疏忽而失去了防范的机会。
- 遂得肆强圉：因此能够肆意扩张势力。
- 毡衣易龙锦：把毡衣换成了华丽的锦绣衣服。
- 皮帽变珠朵：把皮帽换成了珠宝帽子。
- 束腰金匾绦：束腰的丝带是用金子做的。
- 编贝五色缕：腰带是用五彩贝壳编织的。
- 玉剑悬辘轳：悬挂着玉制的剑柄。
- 雕弓插文笴：插着雕花的弓袋。
- 黄沙白草间：在黄色和白色的沙子、草丛中。
- 金银耀樽俎：用金银装饰的餐具和盘子。
- 鞍鞯画麒麟：鞍子上有画着麒麟图案的装饰。
- 旌旗绣飞虎：旌旗上刺绣着飞翔的虎图腾。
- 供具与乐器：各种供应的物品和乐器。
- 玉剑悬辘轳：悬挂着玉石剑柄的辘轳。
- 雕弓插文笴：插着雕花的弓袋。
- 黄沙白草间：在黄色和白色的沙子、草丛中。
- 金银耀樽俎：用金银装饰的餐具和盘子。
- 鞍鞯画麒麟：鞍子上有画着麒麟图案的装饰。
- 旌旗绣飞虎：旌旗上刺绣着飞翔的虎图腾。
- 供具与乐器：各种供应的物品和乐器。
- 玉剑悬辘轳：悬挂着玉石剑柄的辘轳。
- 雕弓插文笴：插着雕花的弓袋。
- 黄沙白草间：在黄色和白色的沙子、草丛中。
- 金银耀樽俎：用金银装饰的餐具和盘子。
- 鞍鞯画麒麟：鞍子上有画着麒麟图案的装饰。
- 旌旗绣飞虎：旌旗上刺绣着飞翔的虎图腾。
- 供具与乐器：各种供应的物品和乐器。
【赏析】：
这首诗是明代诗人高启为纪念明成祖朱棣北征胜利而作的一首长诗。全诗共八百八十九字，分三节。首节叙述北征的时间、地点和原因，以及朝廷对此次北征的重视程度；二节描写了北征路上的情景，特别是将士们长途跋涉、英勇奋战的场面；三节则抒发了诗人对战争结果的感慨及对胜利者的祝贺。全诗语言雄浑，气势磅礴，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堪称咏史诗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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