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远别,相送欲牵衣。
记室文章似,平原肝胆非。
草芳过楚歇,花落渡淮稀。
更有帷堂恨,霜时定忆归。
【注释】清甫:指李白。少年轻远别,相送欲牵衣。年少别离,依依不舍。相送,相送至车站或码头。欲牵衣,想伸手拉他的衣服。
记室文章似,平原肝胆非。记室,李白的秘书,名叫元演(字云卿)。平原,李白号。平原的胆略与气魄,李白认为不足效仿。
草芳过楚歇,花落渡淮稀。草芳过了楚地而歇止了,花落渡过淮河而稀少了。楚地指汉水一带。淮河以北地区,是李白晚年的故乡。
更有帷堂恨,霜时定忆归。帷堂即内宅门。霜时,指深秋时节。
赏析:这首诗写于诗人离开长安东下时。诗中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离别的深深眷恋之情。首联“少年轻远别,相送欲牵衣”,“少年轻远别”表明这次离别是一次永别的长别,因为两人年岁都不大,所以有“年少”之词。“相送”,是说他们相互间依依不舍。“欲牵衣”,是说他们想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襟,表示舍不得他离开的意思。“相送”和“欲牵衣”都表现了李白对友人的依恋之情。“记室文章似”,“平原肝胆非”两句,意思是说李白的秘书元演文章写得好,可自己却不像平原君那样慷慨仗义、敢作敢为、善于用人。这两句表面上看似赞扬元演的文章,实则暗寓了他对元演的不满,也暗示了他对自己才能的失望情绪。
颔联“草芳过楚歇,花落渡淮稀”。两句用典抒情。“草芳”句化用了“楚腰减翠被”(王维《西施咏》)、“楚腰纤细掌中轻”(杜甫《江南逢李龟年》)等典故。“草芳”句中的“草”指杜若,一种香草,这里用来比喻元演。“过”字写出了元演的才思敏捷,才华出众,连自然界的花草也羡慕他的才华,纷纷来向他靠拢,甚至到了“歇止”的地步。而“花落”句则运用了“落红不是无情物”(龚自珍《己亥杂诗》之一)的典故。“落”字写出了花的凋谢,同时也暗示了诗人自己的衰老。花落渡淮稀,说明在渡淮的时候,花都凋谢完了,诗人不禁感到十分伤感。
颈联“更有帷堂恨,霜时定忆归”。“更有”二字承上启下,表明下面要说的还有另外一番意思。“帷堂恨”指的是思念家乡的感情,“霜时”指的是秋季,此时正是霜降时节。霜降时节,天气转凉,人们很容易产生思乡的情绪。这两句进一步渲染出作者对友人的依恋之情。
尾联“草芳过楚歇,花落渡淮稀”,两句一反前文所写,表现出一种旷达的胸襟,意谓友人虽然离开了自己,但只要自己胸怀坦荡,仍然像草木一样茁壮成长;虽然友人已经离开了自己,但只要自己能够不断努力,仍然像花朵一样盛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