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辞机夜捣砧,乌啼桐井月移阴。
三年异域无来信,万里征衣寄别心。
霜重已忘刀尺冷,风高长忆塞垣深。
荣勋莫在班超后,日日空闺待好音。

【注释】

素练:白色丝绸。机:织布机。砧:捣衣石,古人常在捣制衣物时用。乌啼:乌鸦的叫声。桐井:井名,此处指古桐木井。月移阴:月亮移动到了井口。三年:三年前,指寄信人离家三年未归。异域:远方。无来信:没有收到家书。万里征衣:远征的衣服。别心:离别的心意。霜重:霜雪积得很厚。刀尺冷:比喻思念之情深如刀尺,寒气逼人。风高:风势很大。长忆:经常想起。荣勋:荣誉和功勋。班超:东汉班超,曾任西域都护,封定远侯,是西汉班固之后,以武功著称。后:后来。日日空闺待好音:天天在家空等消息。闺:内室。

【赏析】

《寄衣曲》,即写思妇的情事。诗人把思妇望夫归来的深情,写得缠绵悱恻,哀婉动人。全诗语言朴实无华,纯用白描,却能表现人物复杂的情感。

开头四句写女子夜不成眠、捣衣怀远的情景。“素练辞机夜捣砧”,写女主人公起得早,在月光下洗着衣服。“素练”指白色的丝绸,这里代指女子所穿的丝质衣裙。“辞机”,就是将丝质衣裙脱下,准备去捣衣。这一句写出了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切。“乌啼桐井月移阴”,这句是说,乌鸦叫着桐木井上的月亮移动了位置。桐木井是井的一种名称,相传为汉代张骞所凿。这里的“桐井”当指的是汉时的“桐宫井”,即今北京故宫中乾清官的西配殿前的井。“桐宫”是汉代宫殿的名称,故桐井又称“桐宫井”。这里又暗指戍边将士。因为当时人们常用桐木来制作兵器,所以有“桐宫”之称,又因为桐宫井位于宫禁之中,所以也称为“桐井”。这句诗的意思是说,月亮移动到了井口,说明夜已很深了。女子听到乌鸦的叫声,知道天已经黑了。

下面四句写妻子对远征丈夫的怀念。“三年异域无来信,万里征衣寄别心”,意思是说,已经有三年没有收到丈夫的书信了;这期间,妻子一直盼望着远方的丈夫早日回家,可是丈夫却没有回来,反而还寄回了许多征衣,妻子为此而感到伤心,她把这些征衣看作是丈夫思念自己的心。这三句诗表达了妻子因丈夫远征而无法得到丈夫的消息而产生的忧虑之情。

接下来四句写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霜重已忘刀尺冷,风高长忆塞垣深”,“霜重”,指秋露很重,天气寒冷;“刀尺冷”,比喻思念之情深如刀尺,寒气逼人;“风高”,是指风很大;“长忆”是指经常想起;“塞垣”,是指长城;“深”,是深远的意思。这些诗句描写了妻子由于丈夫长时间不在身边,以致连日常生活用品——刀尺都遗忘了它的温度,甚至于连风吹过都感觉到了长城的深远。这四句诗反映了妻子因丈夫远征而无法得到丈夫的消息而产生的忧虑、孤独之情。

最后四句写妻子希望丈夫早日回家的心情。“荣勋莫在班超后,日日空闺待好音。”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希望你的功劳不要超过班超,你能够早日胜利返回,让妻子不再每天空等着你的好消息。“班超”,东汉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和外交家,他曾出使西域,打通了丝绸之路,被尊为英雄。妻子希望丈夫能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凯旋而归,与自己团聚。

这首诗通过描绘妻子思念丈夫的情景,表达了妻子深深的忧虑和孤独之情,以及对丈夫早日胜利归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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