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人泪滴茅人瞰,汉皇寝殿罘罳陷。
杜陵狼藉虎文衣,秋风刘郎看磨剑。
赵家冤凑一塔瓶,天阴啼杂马牛声。
不道一丘兰上土,有人月黑抱冬青。
此时鬼伯凶如此,日逼诸君上蒿里。
只从野外哭忠魂,谁识路旁流义髓。
义髓凝为千载碧,山鹘照眼泉呜咽。
家家骨暖一蔂泥,几丛乱稿无寒食。
语溪黄门义丈夫,肯将十汇覆黄垆。
树上只容栖怨鸟,田间不敢走妖狐。
墓石官阶都不记,小碑只篆呜呼字。
碑前剑草发今春,何人下马双垂泪。
安得烧㼷千万堆,尽掩人间义士骸。
万盂麦粥千竿纸,土花开遍髑髅台。
神旗飒飒飘如雨,夜中听唤诸公语。
深蒙范式挽灵车,多谢张融著高履。
赠语溪曹黄门歌
铜人泪滴茅人瞰,汉皇寝殿罘罳陷。
杜陵狼藉虎文衣,秋风刘郎看磨剑。
赵家冤凑一塔瓶,天阴啼杂马牛声。
不道一丘兰上土,有人月黑抱冬青。
此时鬼伯凶如此,日逼诸君上蒿里。
只从野外哭忠魂,谁识路旁流义髓。
义髓凝为千载碧,山鹘照眼泉呜咽。
家家骨暖一蔂泥,几丛乱稿无寒食。
语溪黄门义丈夫,肯将十汇覆黄垆。
树上只容栖怨鸟,田间不敢走妖狐。
墓石官阶都不记,小碑只篆呜呼字。
碑前剑草发今春,何人下马双垂泪。
安得烧㼷千万堆,尽掩人间义士骸。
万盂麦粥千竿纸,土花开遍髑髅台。
神旗飒飒飘如雨,夜中听唤诸公语。
深蒙范式挽灵车,多谢张融著高履。
译文:
铜人的眼泪滴在地上,茅屋的人抬头望去。汉皇的寝殿被砸塌了一角,杜陵变成了一片狼藉。秋天的风吹过长安,我手持宝剑在磨砺。赵家的事情凑巧都集中在一个瓶子上,天又阴暗下来,乌鸦和马牛的叫声杂乱地传来。不知道这一座坟墓上的土是什么时候埋下的,有人抱着冬青树站在月光下。这个时候鬼怪变得非常凶猛,太阳快要把你逼到坟地里去了。我只愿意在野外为你哭丧,有谁能理解我内心的痛苦?你那义气凝结成的精华已经千年不变,泉水呜咽着仿佛在哭泣。每个家里都有温暖的骨头,每一堆乱草都是没有吃过的寒食节的食物。语溪县的大官是个义薄云天的男子汉,他难道愿意把十斤黄金都放在自己的棺木下吗? 树上只能容纳一只怨鸟栖息,田间也不敢让狐狸逃走。墓地和墓碑都已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小碑上刻着“呜呼”二字。今年春天,碑前的野草都长出了新芽,又有谁来为我下马哭泣呢?我怎么能像烧纸一样把这么多的纸钱堆成一堆呢?要把所有的义气都埋葬掉,才能掩埋住那些死去的义士的尸骨。无数的麦饭、干粮和纸钱,开满了花的髑髅台就像一座座坟墓。夜晚的风声飒飒作响,好像在召唤那些活着的人们。深深的感谢范式拉我上了灵车,也感谢张融给我穿上了高高的鞋子。
注释:
1.铜人泪滴茅人瞰:传说汉武帝时,铸造了一只铜人,名叫翁仲。他身高三丈,身体健壮,手执戈戟,立于建章宫北阙上。人们把他作为守卫皇宫的镇守之物,所以称为翁仲。后来因为年久失修,倒塌了一角。
2.杜陵狼藉虎文衣:杜陵指长安附近的杜县,因汉宣帝元帝葬于此地而得名。杜甫曾作《哀江头》等诗怀念唐朝宗室成员。
3.秋风刘郎看磨剑:刘郎指晋代著名诗人刘琨。他在国难当头的情况下,仍坚持操练兵马,准备杀敌报国。但朝廷偏信奸佞,致使他的抗敌之志无法实现。后来他被任为司空祭酒,他只好借秋风吹动剑来磨砺它。
4.赵家冤凑一塔瓶:赵家是指唐朝宰相李林甫家族。他们勾结宦官杨国忠,陷害忠良,使李亨即位后重用奸邪。唐玄宗晚年宠信杨贵妃,导致政局混乱,百姓生活困苦。
5.天阴啼杂马牛声:天阴指天色阴沉。马牛声指战马和牛羊的悲鸣声。当时安禄山叛乱,唐朝政府无力平定叛乱,只好退守边关。马牛之声不绝于耳。
6.不道一丘兰上土: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知道一个人死后埋葬在哪里。兰上土指的是兰花上的泥土,用来祭祀死者的场所。这里比喻死者的埋葬之地。
7.有人月黑抱冬青:有人在月黑之夜抱住了一株冬青树,形容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样子。这里的冬青树指的是松柏。松柏在寒冷的冬天依然苍翠挺拔,象征着坚贞不屈的精神。
8.此时鬼伯凶如此:这句话的意思是指现在鬼怪变得非常凶猛,就像魔鬼一样。鬼伯是指鬼神中的首领或者恶鬼。
9.日逼诸君上蒿里:这句话的意思是太阳要把你们这些坏人逼到坟墓里去。蒿里是古代对死人的一种称呼,表示死亡的墓地。这里比喻社会黑暗,让人感到绝望。
10.只从野外哭忠魂:这句的意思是只能在野外为忠臣们哭泣,不能在朝廷之上为他们效力。这里表达了对朝廷腐败无能的不满和愤怒。
11.谁识路旁流义髓:谁能理解路边流淌着仁义之心的骨髓?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仁义之心是什么样的。
12.义髓凝为千载碧,山鹘照眼泉呜咽:这句话的意思是义气凝结成了千年不朽的绿色,泉水在夜色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山鹘指山鹰,它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
13.家家骨暖一蔂泥,几丛乱稿无寒食:这句话的意思是每个家庭都有温暖的尸体,到处都是堆积的乱草和没有吃上寒食节食物的野草。蔂泥指的是一种用来包裹尸体的土质材料,用来防止尸体腐烂。
14.语溪黄门义丈夫:这句话的意思是语溪这个地方的大官是个义气十足的人。黄门是古代宫廷中的一个职位,通常负责传达诏令或者处理皇帝身边的事务。
15.肯将十汇覆黄垆:肯将十斤黄金都放在自己的棺木下吗?这句话的意思是大官会不会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们呢?
16.树上只容栖怨鸟:树枝上只能容下几只悲伤的鸟儿,形容孤独无助的情景。怨鸟指的是受到冤屈而死的鸟儿,它们在树上哀鸣,表达出它们的悲痛和无奈。
17.田间不敢走妖狐:田间的草地上不敢让狐狸走过,形容恐惧的心情。妖狐指的是狡猾的狐狸,它们常常出现在农村附近,给农民带来灾难和困扰。
18.墓石官阶都不记:坟墓上的墓碑和台阶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句话表达了对过去历史的遗忘和对现实社会的失望。
19.小碑只篆呜呼字:小碑上面只刻着几个“呜呼”字样。这句话的意思是小碑上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剩下几个空洞的字眼在诉说着过去的事迹。
20.碑前剑草发今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碑前生长出了新的嫩芽,好像是一把利剑刚刚出土一样。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草木繁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21.何人下马双垂泪: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知道是谁下马双膝跪地痛哭流涕。双垂泪指的是双手下垂,泪水直流的样子。这里形容人们在悲痛之中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
22.安得烧㼷千万堆:这句话的意思是怎样才能把这些焚烧的东西全部堆起来呢?㼷是一种古代的一种货币单位,相当于现在的一斗米的价格。这句话表达了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期望。
23.尽掩人间义士骸: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把所有的义士遗体全都掩盖起来,不让它们暴露在世人面前。这句话表达了对于那些为正义事业而牺牲的人的敬意和怀念之情。
24.万盂麦粥千竿纸:这句话的意思是要用一万碗麦粥和千卷纸张来祭祀那些义士们的亡灵。这句话表达了对那些英雄人物的崇敬之情和对他们精神的传承与发扬。
25.土花开遍髑髅台:这句话的意思是泥土花开遍了髑髅台,意思是大地上的花草树木都枯萎了,只剩下骷髅架子了。髑髅台指的是古代的墓葬之地,人们在这里安葬着死去的人们。
26.神旗飒飒飘如雨:这句话的意思是神旗在天空中摇曳不定,好像在下着一场大雨一样。飒飒飘如雨指风吹旗帜的声音如同下雨一般急促而有力,给人一种震撼和不安的感觉。
27.夜中听唤诸公语: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深夜里听到召唤众人的话语。诸公指的是各位官员和诸侯们,他们在这个时候聚集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这句话表达了人们对未来的担忧和对国家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