襆被登车谢九阍,三年囚首一身存。
贱同厮养孤臣分,生到边庭圣主恩。
籍削寄名归卒伍,魂销凭梦返家园。
白云南向肠凄断,鹤发东风正倚门。
【注释】
东行口占:即《送友人东行》诗。谢九阍,辞别京城。三年囚首一身存,囚徒三年后仍活着;贱同厮养孤臣分,身份低微的孤臣。生到边庭圣主恩,到了边境得到圣上恩遇。籍削寄名归卒伍,把名字登记在士兵名下当兵。魂销凭梦返家园,梦中返回故乡。白云南向肠凄断,望着南方心肠都断了。鹤发东风正倚门,头上有斑白的头发,东风中倚着门。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于大历五年(768)送从弟赴江陵(今湖北荆州)任所而作,时年诗人四十二岁。从弟赴江陵,诗人以“东行”为题,作此诗赠别。
诗的前四句写诗人与从弟分别,依依难舍之情。诗人对友人表示了深厚的情谊,并勉励他努力建功立业,报答国家。
“贱同厮养孤臣分”,是说作为卑微的臣子,应当尽到自己的责任。“生到边庭圣主恩”,是说即使身为囚犯,也当感恩图报,因为圣上恩泽深厚。这两句表现了诗人的忠君爱国思想。
后四句写诗人自己的处境和心情。前两句说诗人将名字登记到军籍中,成为士兵,这是不得已的事情。第三句是诗人对前途充满忧虑,感到前途渺茫。第四句是诗人对自己命运多舛,感慨万千。这几句表达了诗人的悲愤之情。
最后两句写诗人面对南天长长地叹息。诗人站在门前遥望南方,心中充满了忧愁。“鹤发东风正倚门”一句,用典自杜甫《春望》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意思是说诗人因长期被贬谪而头发斑白,在春天的东风里倚靠在家门之外怅然若失。
整篇诗情真意深,语言平易自然,意境开阔,风格苍凉沉郁,反映了诗人晚年的生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