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苦违异,退守诗书残。
寥寥古人中,默求心所安。
出语遭疑讪,孤踪良独难。
吾兄自逆旅,坦然委肺肝。
片言质要妙,曲折颇有端。
视君方寄食,殊不忧饥寒。
冥获或自笑,心战亦寡欢。
内胜足天机,身穷中愈宽。
时月一过从,开襟意为殚。
虑余摇异说,发药相劘钻。
往往切余心,惭汗同露漙。
白璧陈座席,自觉多垢瘢。
相资八年余,如镜正衣冠。
忽闻当别去,朝夕越河干。
北堂有慈命,于理难盘桓。
惜此良友远,致词不觉繁。
愿各励终始,莫变青与丹。
【注释】
生世苦违异:人生在世,总是违背常理。
退守诗书残:退隐之后,只能以诗书为伴。
寥寥古人中:在众多的古人中。
默求心所安:默默地寻求心灵的安宁。
出语遭疑讪:说话时遭到别人怀疑和诽谤。
孤踪良独难:孤独的行走,感到很难。
吾兄自逆旅:我的兄长从旅馆出来。
坦:真诚。
委肺肝:坦诚相待,毫无保留。
片言质要妙:只言片语,却能抓住要害。
视君方寄食:看着你正在寄食他乡。
殊不忧饥寒:一点也不担心饥饿寒冷。
冥获:指隐居山林的隐士。或自笑:可能还会嘲笑自己。
心战亦寡欢:内心交战,但欢乐不多。
内胜足天机:内心的修养足以应付自然的变化。
身穷中愈宽:即使身处困境,也能心胸开阔。
时月一过从:每月一次的聚会。时月:每月。
开襟意为殚:敞开胸怀,尽情畅谈。意:心情。
虑余摇异说:考虑我的言论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发药相劘钻:发表观点,切磋琢磨。
切余心:触动我的心灵。惭汗同露漙:惭愧得出汗。漙,汗滴。
白璧陈座席:洁白如玉的美玉陈列在座位上。
自觉多垢瘢:自知有污点,如同斑驳的斑点。
相资八年余:相互依靠已超过八年的时间。相资:互相依赖,相互扶持。
如镜正衣冠:就像镜子一样照见自己的衣冠。
忽闻当别去:突然听说将离别。
朝夕越河干:早晚都要渡过黄河。
北堂有慈命:北堂里传来慈母的命令。北堂:古代帝王的内廷,代指家。于理难盘桓: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久留。于理:依照道理。
惜此良友远:可惜这个好朋友离我而去。
致词不觉繁:写信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写了很多。
愿各励终始,莫变青与丹:希望大家都能勉励始终,不要改变当初的信念。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的诗。诗人对张非闻说:“你在世上生活,总要违背常规,退居山野,用诗歌来抒发情怀,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是,你要明白,即使你隐居了,也还是不能脱离尘世的羁绊,因为人们总会对你的言行进行议论和指责,使你处于十分困难的境地。所以,我要送你一句话:‘出语遭疑讪,孤踪良独难’。”
诗人又对张非闻说:“我和你交往多年,一直很要好。你的为人正直、诚实,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虽然我现在的处境艰难,但我依然能够坦然面对;而且,我认为,一个人只有经过艰苦的努力,才能达到真正的成功。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贫穷和潦倒而对我产生怨恨之心。相反,你应该更加关心我的处境,帮助我度过难关。”
这首诗是诗人写给友人张非闻的,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关心和祝愿。整首诗语言简洁明快,情感真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