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烟鬟青不了。遥天几点寒鸦小。落日挂帘钩。卷帘人倚楼。
云帆何处度。目尽江南路。窈窕月华生。断肠今夜明。
【注释】
- 一抹烟鬟：指女子的鬓发。青不了：指头发未全白。
- 遥天几点寒鸦小：远天空中，几点乌鸦在飞翔。
- 落日挂帘钩：落日挂在帘子上。落日：太阳落山时。卷帘人倚楼：卷起窗帘的人倚靠着楼。
- 云帆何处度：何处可以渡过云朵般的帆船？
- 窈窕月华生：美丽的月光照在女子身上。窈窕：美丽的样子。
- 断肠今夜明：今夜明月最明亮。
【赏析】
此词描写一位独处高楼的女子，以“落日”和“明月”作背景，写她独自倚楼眺望，思念远方的亲人或情人的相思之情。首二句写女子的容貌，“青不了”三字，用得极为传神。一个“青”字，不仅点出了时间，即已到暮秋时节，而且突出了女子年事已高、容颜苍老的特征。“一抹烟鬟”，形容女子的头发如一缕轻烟般柔美；“青不了”，则表明女子的发丝已泛着银白色，与她那如黛的蛾眉、红润的双颊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阕从“云帆何处度”一句展开，写女子凭栏远眺，思绪飞扬，心绪难平。“目尽江南路”，是说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辽阔的江水、田野，而眼前这江水，正流经自己心爱的人所在的江南大地。这里，女子将思念之情化作一幅壮阔的画面：千里长江，波涛滚滚，一望无际。她伫立在这浩渺的江边，凝神凝视，直到夜深星沉，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楼中。然而，尽管如此，她心中的思念仍不能平息。“窈窕月华生”，正是对“窈窕”二字的进一步发挥。她仰望苍穹，只见皎洁的月光从云端缓缓洒落，清辉泻满她的全身。此时此刻，她的心似乎也沐浴在这温柔的月光之中了。可是，纵然月光如此明媚，也无法抚慰她那被相思煎熬的心。
结尾两句“断肠今夜明”，既是对前文的概括，又为全篇画上了句号。这两句诗化用杜甫《春宿左省》中的名句：“花隐掖垣暮，啾啾栖鸟过。”意思是说：今夜明月格外明亮，仿佛能照彻心扉，使她感到一阵剧痛，以至肝肠寸断。这句诗既表现了女子的哀愁，也表达了她对爱人的深情厚意。
整首词语言优美，情真意切，生动地描绘了一位思妇登楼远望的情景，抒写了她孤寂无聊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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