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踪迹类佃渔，素领飘萧鸥鹭如。
泉石膏肓矜蜡屐，风流罪过悔钞书。
梅魂合遣情消受，柳意全冯梦破除。
为报春光共流转，早传莺燕到吾庐。

【注释】

辛亥：即光绪二十七年（1901），诗人五十岁。半生：指其一生中的大半时光。踪迹：行踪，足迹。类佃渔：如捕鱼一样忙碌。素领飘萧：洁白的衣领随风飘扬的样子。鸥鹭：这里比喻自己。泉石膏肓：指眼病，形容眼睛像被泉水浸泡过一样。矜蜡屐：以穿蜡屐自喜，形容生活清苦而自得。风流：此处指文采飞扬。罪过：指因诗文得罪权贵。悔钞书：后悔过去写诗。梅魂：指梅花的清香。情消受：指梅花的香气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柳意：指柳枝的姿态。全冯梦破除：全部都像在梦中消散。为报春光共流转：请让我把春天的气息一同带给你的庐舍。流转：传递，交流。早传莺燕到吾庐：让早飞的黄莺和燕子先来到我的庐舍。

【赏析】

这首《辛亥岁暮杂诗二十首》中的第一首咏叹自己一生的坎坷经历，表达了作者对人生道路艰难曲折的感慨。下面将逐句解析这首诗：

半生踪迹类佃渔

  • 这句话意味着诗人的一生像渔民一样忙碌，没有固定的居所或目标，一直在奔波、寻找自己的方向。

素领飘萧鸥鹭如

  • “素领飘萧”形容衣服洁白如雪，随风飘扬。“鸥鹭”则是指诗人自己，象征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这句诗描绘出诗人在风中的潇洒形象，同时也反映了其内心的孤独和自由追求。

泉石膏肓矜蜡屐

  • “泉石膏肓”指眼病导致视力模糊如同泉水浸泡过一样。“矜蜡屐”则形容穿着简陋的鞋子，显得有些自卑。这两句诗反映了诗人对自己境遇的无奈和自嘲。同时，也暗示了诗人对简朴生活的珍视。

风流罪过悔钞书

  • “风流”通常用来形容文采飞扬，才华出众。然而在这里，诗人却用它来指自己过去的文才，并为此感到羞愧和后悔。这里的“悔钞书”指的是后悔过去写诗，可能是受到了外界的压力或误解。

梅魂合遣情消受

  • “梅魂”暗指梅花的芳香，它能够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和生命的坚强。“情消受”则表示这种美好和坚强的情感已经超越了世俗的束缚，达到了一种超然的境界。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自然的热爱，以及对超脱尘世的向往。

柳意全冯梦破除

  • “柳意”是指柳树的柔美姿态，这里用来象征生命的坚韧和不屈。“全冯梦破除”则表示这种坚韧和不屈的精神已经如同梦境一般消散，不再执着于任何形式的人生追求。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于生命的态度和选择，强调了生命的无常和变化。

为报春光共流转

  • “为报”是一种表达方式，意为为了报答或分享。“春光”则是指春天的气息或美景。“共流转”则表示要将这些美好的事物一起传递给其他人。这两句诗传达了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体现了诗人对于美好事物的珍视和传播。

早传莺燕到吾庐

  • 最后一句“早传莺燕到吾庐”，意味着让早飞的黄莺和燕子提前到达我的庐舍，以此来传达春天的气息和活力。这不仅是对自然美景的赞美，也是对生命力的一种颂扬。整首诗通过细腻的描写和深刻的寓意，展现了诗人丰富的情感世界和高尚的道德情操。无论是对自然的热爱、对人生的感悟还是对社会的责任，都体现了诗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思想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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