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负輶轩此一行,相逢楚客各吞声。
樽前蜀妓歌非旧,棘里铜驼世已更。
新雨有心滋草长,流莺何意傍春鸣。
空馀一掬伤时泪,望断中原弟与兄。
【注释】
輶轩(yuān xuān):古代的一种轻便车。此处借以指代诗人自己。
蜀妓:四川的妓女。
棘里:洛阳东面的一个县,名棘阳。
新雨:刚刚下过的雨。
中原:中国中部地区,这里指代沦陷于金国的中原地区。
弟与兄:作者自称及他的哥哥。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奉和词伯即席之作时写下的。当时作者正被朝廷贬谪到岭南,而词伯却来到岭南,于是两人便相邀作诗。此诗即是应和之作,表达了对国破山河碎、神州陆沉的悲愤之情。
开头两句写“孤负”之恨。首句说“孤负”“此行”,即辜负了这次南行的行程;次句说“相逢”,则又遇到了故人——词伯。这两句是互文见义。“孤负”者,实乃“相逢”。“此行”之“行”,亦非一般的行走,而是远行。所以,这两句既是自谦之词,又是自责之辞。
三、四两句,写“相逢”之后,“各吞声”之痛。“吞声”,即不敢发声,不敢说话。这是由于“楚客”与词伯都是身遭变乱之人,相见之后,自然有无限辛酸,却又不便明言。“各吞声”,正是这种心情的体现。
五、六两句是写“樽前”“流莺”,也是寓情于景。“流莺何意傍春鸣”,是说自己无心观赏那“新雨有心滋草长,棘里铜驼世已更”(见李白《古风》其一)的美好春景,因为心中充满了忧愁,哪有心思欣赏它呢?“新雨”、“流莺”,都是眼前所触物,但它们却能勾起诗人心中的愁绪。
结末两句,是全篇感情的集中抒发。“空馀一掬伤时泪,望断中原弟与兄。”意思是说:现在我只能空剩下一掬伤心的泪珠,望着中原大地,不禁想起我的亲哥哥来啊!“望断”二字,极言其思念之切。这两句是全篇感情的升华,也可以说是全篇的感情归结。
此诗语言质朴无华,情感真切自然,充分表现了作者在逆境中的悲愤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