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使子穷,穷且至于死。
死且在道途,何为命如此。
孱孱浮薄躯,船木薄如纸。
潞水深复深,蛟鼍弄牙齿。
一榇波上轻,归去三千里。
篷窗夜哭声,如在枫林里。
【译文】
造物主使你穷困,穷困至极甚至到了死亡。
死且在道途之间,为何命该如此?
你瘦弱的身躯如同浮萍般飘荡,船身轻如纸张。
潞水的深又深,蛟龙和鳄鱼在水中嬉戏。
一具棺材在波涛上轻轻漂浮,回家去却要走三千里路。
篷窗夜里哭声凄切悲凉,好像还在枫林里回响。
【赏析】
此诗为杜甫在夔州时所作。诗人以“挽”字起头,对徐泰初进行追悼,并抒发自己的悲痛之情。首联写徐氏之穷困已极,生死关头尚不能脱险;颔联写徐氏之穷困至死还不知悔改、自甘沉沦,其人格之卑劣,令人发指;颈联写舟中环境恶劣,与徐氏之处境相合;尾联写归家之路遥远漫长,而徐氏仍不改其恶习,其悲惨可怜。全诗语言平实,但能准确刻画出徐氏之穷困、卑劣及可悲可叹之处,可谓力透纸背,感人肺腑,堪称杜诗中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