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高高不可穷,朔风万里飘一鸿。
鸿飞飘飘过大海,岛屿苍茫城郭改。
城中有客抱玉琴,窅然其思秋烟深。
不媚人作下里之曲,不操古为猗兰之音,琅玕无凤明月阴。
对面一尺有幽壑,白猿含睇同沉吟。
孤灯萧萧,门外风雨。
年残未归,怅亦谁语,今夜胡为独梦汝?
【注释】
梦阮大训:梦见阮籍的大弟子。阮大是阮籍的字,阮籍是晋代著名的文人和诗人,“大”是他的字。
青天高高不可穷:青天:苍天;穷:穷尽;不可穷:不可穷尽。形容天空极高,看不到它的尽头。
朔风万里飘一鸿:北风从北方吹来,吹过万里长空,只有一只鸿雁在天空中飞翔。
岛屿苍茫城郭改:岛上草木苍翠,原野茫茫;城中的楼台、房屋也改变了模样,变得荒凉。
抱玉琴:抱着玉制的琴。
窅然其思:幽远而深长的思念。
下里之曲:通俗的歌曲。
猗兰之音:优美的音乐。
琅玕无凤明月阴:指月亮明亮。
对面一尺有幽壑:对面的山上有一个很深的山谷,好像只有一尺那样近。
白猿含睇同沉吟:白色的猿猴望着山谷,也仿佛在深思。含睇:凝视着。
孤灯萧萧,门外风雨:只有一盏孤零零的灯光摇曳不定,门外刮着狂风大雨。
年残未归:年华已尽还没有回家。
怅亦谁语,今夜胡为独梦汝:我惆怅而又无人诉说,今天晚上为何独独梦见你?亦:也。
【赏析】
《梦阮籍》是一首七言绝句。全诗以梦境为线索,描写了一幅凄冷寂寥的图景,表达了主人公对故人的无限怀念之情。
首联写梦起于“青天”,又“朔风万里”,“遥不可极”。此两句既点出“梦”字,又渲染了梦境的虚无缥缈。一个“高”字,一个“遥”字,都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受,使人感到梦境的高远、渺茫,从而更强烈地感受到梦中人的孤独与迷茫。
颔联写鸿雁飞过大海,越过荒岛,越过城郭,来到主人公面前。这两句既写了鸿雁的飘逸,又写出人世的荒凉,更衬托出主人公内心的寂寞和凄凉。
颈联用典抒怀。阮籍有《咏怀》八十六首,其中第八十二首写道:“清风吹我襟,入耳不复闻。”这是阮籍借风来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孤独与寂寞。这里的主人公也以风来表达自己的心境。他抱玉琴,望月思乡,但无人共赏,无人相慰。他的思念之情深沉而悠长,难以排解。这一联通过写主人公的内心活动,进一步烘托了他的孤独、寂寞和凄凉。
尾联写主人公独守空房,夜不能寐,独自对着孤灯思念着远方的朋友——阮籍。这一联既是对前文的描写和总结,又是对梦境的升华。在这里,主人公的情感达到了高潮,他的思念之情深深地打动着读者的心弦。
这首小诗虽然短小,却意境深远,情感深沉。它通过对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和梦境的描写,展现了一个孤独、寂寞、凄凉的世界。同时,这首诗也表达了人们对友情的珍视和对孤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