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震戎韬靖阻遐,又瞻弭节泽江涯。
游思竹素真馀事,分乞溪藤贲物华。
身愧词人居楚国,腕嫌饿隶出严家。
安能泚笔形周翰,会见褒书降草麻。
【注】陈勤斋:名陈子,号勤斋。
震:震动,震惊。
弭节:指车马止息,也指停驻下来。泽江涯:即长江之滨。
竹素:竹简和白绢,借指书信。
溪藤贲物华:意为用溪藤作的包装,盛装美好的物品。物华,美好的物品。
身愧词人居楚国,腕嫌饿隶出严家:身愧,自感惭愧。词人,诗人。楚国,这里指作者家乡。腕嫌,手嫌。饿死的人被当作奴隶驱使。严家,严明的主人之家。
安能泚笔成周翰,会见褒书降草麻:周翰为汉代大书法家,字伯英。唐玄宗曾命周翰以草书写《封禅文》。见《新唐书·艺文志》,“周翰”下有“《封禅书》一卷”。
这首诗的译文如下:
谢陈勤斋方伯馈赠纸笺,
已经惊动戎韬使远方安宁。
又瞻望车驾在江边停下。
游思竹简与白绢真是一种余事,
请分给我溪藤包装美好的物品。
我身愧为屈原后裔居住楚国,
手腕嫌像饿死的人被主人驱使。
怎能写出周翰般的好文章,
会见得到皇帝的嘉奖并赏赐。
赏析:
这是一首酬答诗。上片写收到陈勤斋馈赠纸张后的喜悦心情。开篇四句,点题明意:一来就写了陈勤斋方伯的赠书,既表谢意,又道喜讯;二来则说,这纸笺已使远方宁静,三来又见君王驻足江滨。这中间,“已”、“又”二字,用得十分贴切、传神。三、四两句中,“竹素”“溪藤”两语是全诗的精华所在,也是历来为人所称道的名句。
下片写自己的处境与感慨。前二句,先自谦地表示愧称楚国诗人,再说自己虽不才却还受到主人的优待。“身愧”,不仅表明自己谦虚,而且暗示了陈勤斋方伯的恩遇之重。“腕嫌”,则是对自己的处境不满的愤激之辞,意思是说我虽是被饿得不能劳动的人,却还要像奴隶一样去侍候你这样尊贵的主人,这叫我怎么办呢?
哪里能够写出像周翰那样的好文章来?“会”,当“希望”讲。“见”,当“遇到”讲。“褒书”“草麻”,都是古代帝王赐给臣下的文书。《旧唐书·文苑传序》:“及隋炀帝嗣位,始建进士之科,当时儒生犹皆干禄……然其未获施设之前者,皆腾谤于流闻,飞诽谤于道路。”可见,唐代科举制度已相当完备,所以,此诗中所说的“会见褒书降草麻”,实际上是指希望得到皇帝的赏识,进而得到官职和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