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盟于宁母,谋郑故也。

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

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诗句:

  1. 秋,盟于宁母,谋郑故也。
  2. 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
  3. 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
  4. 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
  5. 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
  6. 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

译文:
秋天,在宁母结盟,这是为了商量关于郑国的旧事。管仲对齐桓公说:“臣听说,用礼对待可以结交的人,用恩德对待可以归顺的人,恩德和礼法是不容易动摇的,没有国家不心怀感激的。”齐桓公约法于诸侯,诸侯接受礼物。
郑文公派太子华在盟会上听命令,向齐桓公说:“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际上违背了您的命令。如果您离开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我们将郑国看作国内的臣属之一,您也将得到很多利益。”齐桓公准备答应这个要求。管仲说:“您用礼和信来统领诸侯,但最终却要背叛他们,这恐怕不行吧?子女不互相通奸叫作礼,坚守诺言共守时机叫作信。违犯了这两个原则,大的奸恶是没有的。”齐桓公说:“诸侯中有人要讨伐郑国,还没有成功。现在如果找到了机会,我们听从就是了,难道不可以吗?”管仲回答说:“您用德行去安抚他们,再配上正确的言辞,率领诸侯讨伐郑国,郑国来不及灭亡,哪里还敢不害怕呢?如果把罪人全部抓起来再进攻他们,郑国就有了借口,哪还害怕?况且联合诸侯崇尚恩德,举行盟会并记录下那些奸邪之人,怎么向后继承呢?诸侯的会盟,他们的德、刑、礼、义,没有哪个国家不加以记载的。记载下奸邪之人的位置,您的盟誓就站不住了。这样做是不尊重礼法的。您千万不要允许,郑国一定会接受盟约。公子华已经作为太子去请求齐国的援助,以此削弱自己的国家,也一定不能成功。郑国有叔詹、堵叔、师叔三位贤人执政,还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齐桓公拒绝了这一提议。于是公子华在郑国内得罪。

注释:

  • 秋:指秋季,一年中的第三个月。
  • 盟于宁母:在宁母这个地方结盟。
  • 招携以礼:用礼仪来招揽远方的人。
  • 怀远以德:用恩德来安抚远方的人。
  • 德礼不易:道德和礼仪是不容易改变的。
  • 齐侯修礼于诸侯:齐桓公在诸侯面前讲道义。
  • 诸侯官受方物:诸侯接受了礼物。
  • 泄氏、孔氏、子人氏:指郑国的三族。
  • 我以郑为内臣:我把郑国看作是内部的属国。
  • 绥之以德:用德行安抚他。
  • 加之以训辞:用正确的言辞教导他。
  • 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郑国灭亡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不害怕呢?
  • 合诸侯以崇德也:联合诸侯是为了崇尚德。
  • 会而列奸:在大会上记录奸邪之人。
  • 示后嗣:给后代留下教训。
  • 无国不记:每个国家都会记录下来。
  • 作而不记:不做这件事而不记录。
  • 非盛德也:这不是尊重礼法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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