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又曰:“君子胜不逐奔,掩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应之曰:“若皆仁人也,则无说而相与;仁人以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若两暴交争,其胜者欲不逐奔,掩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意暴残之国也。圣将为世除害,兴师诛罚,胜将因用儒术令士卒曰:‘毋逐奔,掩函勿射,施则助之胥车。’暴乱之人也得活,天下害不除,是为群残父母而深贱世也,不义莫大矣!”
又曰:“君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应之曰:“夫仁人,事上竭忠,事亲得孝,务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今击之则鸣,弗击不鸣,隐知豫力,恬漠待问而后对,虽有君亲之大利,弗问不言;若将有大寇乱,盗贼将作,若机辟将发也,他人不知,己独知之,虽其君、亲皆在,不问不言。是夫大乱之贼也。以是为人臣不忠,为子不孝,事兄不弟,交遇人不贞良。夫执后不言,之朝,物见利使己,虽恐后言;君若言而未有利焉,则高拱下视,会噎为深,曰:‘唯其未之学也。’用谁急,遗行远矣。”夫一道术学业仁义者,皆大以治人,小以任官,远施周偏,近以修身,不义不处,非理不行,务兴天下之利,曲直周旋,利则止,此君子之道也。以所闻孔某之行,则本与此相反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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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墨子 · 第三十九章 · 非儒(下)
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
译文:
墨子说:“君子遵循规范而不自行创造。”对方回答:“古代的羿制作了弓箭,女婧制作了盔甲,奚仲制作了车子,巧垂制作了船只。那么,现在鲍氏制造了陶器,商氏制造了车辆,车匠制造了马车,这些也都是君子啊。但是,羿、女婧、奚仲、巧垂这些人都是小人吧?并且,他们所遵循的规范,是人们可以模仿制作的;那么,那些所遵循的规范,都是小人们的做事方式啊。”
注释:
- “君子循而不作”: 君子遵循规范不做超越规矩的事。
- “应之曰”: 对方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 “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 这是古代有名的四样发明,用来说明君子的行为准则。
- “今之鲍、函、车、匠”: 指当代的鲍氏、商氏等工艺人。
- “皆君子也”: 这些工艺人也是君子。
- “而羿、伃、奚仲、巧垂”: 指古代的羿、女婧、奚仲、巧垂,他们是被认为的小人。
赏析:
这段对话深刻地体现了墨子对君子和小人的区分与理解。通过对比古代贤明的工匠和他们被后世视为小人的后代,墨子指出了真正的君子应继承并发扬光大古人的智慧与技艺。同时,他批评了那些不学无术、追求个人利益的人,强调了学习和实践的重要性。这种批判不仅局限于技艺层面,更触及到道德修养和社会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