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民由水也．济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泅浮行水上也泅者劳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虚入水则必溺矣．以知能治民者．泅也．以道德治民者．舟也．纵民之情谓之乱．绝民之情谓之荒．曰．然则如之何．曰．为之限．使弗越也．为之地亦勿越．故水可使不滥．不可使无流．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善禁之至于不禁．令亦如之．若乃肆情于身而绳欲于众．行诈于官而矜实于民．求己之所有余．夺下之所不足．舍己之所易．责人之所难．怨之本也．谓理之源斯绝矣．自上御下．犹夫钓者焉．隐于手．按手下当有而字应于钩．则可以得鱼．自近御远．犹夫御马焉．和于手而调于衔．则可以使马．故至道之要．不于身非道也．睹孺子之驱鸡也而见御民之方．孺子驱鸡者．急则惊．缓则滞．方其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南．方其南也．遽要之则折而过北．迫则飞．疏则放．志闲则比之．比近也？鸡志闲然后近之则不惊流缓而不安则食之．食之则不滞不驱之驱．驱之至者也．志安则循路而入门．太上不空市．其次不偷窃．其次不掠夺．上以功惠绥民．下以财力奉．是以上下相与．空市则民不与．民不与则为巧诈而取之．谓之偷窃．偷窃则民备之．备之而不得．则暴迫而取之．谓之掠夺．民必交争．则祸乱矣．或曰．圣王以天下为乐．曰．否．圣王以天下为忧．天下以圣王为乐．凡主以天下为乐．天下以凡主为忧．圣王屈己以申天下之乐．凡主伸己以屈天下之忧．申天下之乐．故乐亦报之．屈天下之忧．故忧亦及之．天下之道也．治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达道于天下．二曰达惠于民．三曰达德于身．衰世所贵乎位者三．一曰以贵高人．二曰以富奉身．三曰以报肆心．治世之位．真位也．衰世之位．则生灾矣．苟高人．则必损之．灾也．苟奉身．则必遗之．灾也．苟肆心．则必否之．灾也．
诗句：
问民由水也．济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泅浮行水上也．泅者劳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虚入水则必溺矣．
译文：
询问治理民众的原则，就像水流一样。治理大河，最好的方法是像乘船那样；其次是游水，像在水面上游泳一样。那些通过游泳来治理民众的，虽然辛苦但危险；而乘坐船只来治理民众的，既安逸又安全。如果深入水中，必然会溺水。由此可知，能够治理民众的人，就像在水面上游水的一样；用道德来治理民众的人，就像在水中行驶的船一样。放纵民众的情感，就会导致混乱；断绝民众的情感，就会导致荒废。那么，我们该如何治理民众呢？回答说，要限制民众的行为，使他们不越轨。给民众划定界限，也不要超越这个界限。这样，水就不会泛滥成灾，也不能使水流停滞不动。善于约束的君主，首先是先约束自己，然后约束他人。不善约束的君主，首先约束他人，然后再约束自己。如果善政被完全停止，那么民众就会和统治者一起行动。放纵个人情感，对民众施加压力，用欺诈手段对待官吏，却对民众施以实际利益。追求自己的私欲，抢夺民众的利益。舍弃容易的事，责备难做的事。这是产生怨恨的根本原因，也是理政方法完全断绝的原因。君主亲自领导民众，就像钓鱼人隐于手中，按着鱼钩等待鱼儿上钩。如果君主亲自管理远方的民众，就像驾驭马匹一样，用手握住马缰并调节口鼻，就可以驾驭好马。所以，最高的政治原则，不在于自身，而是在于民众。看到小孩子驱赶鸡群，就可以看到治理民众的方法。小孩子驱赶鸡群的方法是：急了就惊吓它们，缓了就滞留它们。当鸡向北飞时，迅速追赶它们，就会折向南方飞去；当鸡向南飞时，迅速追赶它们，就会折向北方飞去。迫近它们就会惊慌飞起，距离它们远了就会放松下来。当鸡悠闲的时候，可以靠近它而不惊吓它。靠近它却不惊吓它，鸡就不会惊慌飞起；当鸡悠闲而又放松的时候，就可以引导它走正路进入家门。圣明的君主不会让市场空虚，也不会让盗贼盗窃，更不允许掠夺人民。圣人通过给予百姓好处和实惠来安抚百姓，通过提供财物来供养百姓。因此，君主和百姓相互依存，如果君主让市场空虚百姓就会起来反抗；如果百姓起来反抗，君主就失去民心。为了维护统治，君主应该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圣明的君主会忧虑人民的安乐，而不是把快乐建立在人民的痛苦之上。天下的百姓把圣明的君主当作欢乐，而凡庸之主把天下看作是自己的忧愁。圣人谦让退让以赢得天下人的欢心，凡庸之主则自高自大以致天下人心怀不满。圣人赢得天下人的欢心，所以天下人也会回报他的欢乐；凡庸之主心怀不满，所以天下人也会报复他的忧愁。这是天下的道理。治理盛世所贵的是三种地位，一是通达大道于天下；二是通达恩惠于人民；三是通达德行于自身。而在衰败的时代，所贵的却是三种地位，一是崇尚高贵的人；二是依靠财富生活的人；三是凭借权势欺压别人的人。在盛世中的地位是真正的地位；而在衰败的时代中的地位则是灾祸的根源。如果崇尚高贵，必然损害自己；如果依赖财富，必然失去它；如果凭借权势欺压别人，必然遭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