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春，丞相方进薨，业上书言：“方进本与长深结厚，更相称荐，长陷大恶，独得不坐，苟欲障塞前过，不为陛下广持平例，又无恐惧之心，反因时信其邪辟，报睚眦怨。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无归故郡者，今坐长者归故郡，已深一等；红阳侯立坐子受长货赂故就国耳，非大逆也，而方进复奏立党友后将军朱博、巨鹿太守孙宏、故少府陈咸，皆免官，归咸故郡。刑罚无平，在方进之笔端，众庶莫不疑惑，皆言孙宏不与红阳侯相爱。宏前为中丞时，方进为御史大夫，举掾隆可侍御史，宏奉隆前奉使欺谩，不宜执法近侍，方进以此怨宏。又方进为京兆尹时，陈咸为少府，在九卿高弟，陛下所自知也。方进素与司直师丹相善，临御史大夫缺，使丹奏咸为奸利，请案验，卒不能有所得，而方进果自得御史大夫。为丞相，即时诋欺，奏免咸，复因红阳侯事归咸故郡。众人皆言国家假方进权太甚。案师丹行能无异，及光禄勋许商被病残人，皆但以附从方进，尝获尊官。丹前亲荐邑子丞相史能使巫下神，为国求福，几获大利。幸赖陛下至明，遣使者毛莫如先考验，卒得其奸，皆坐死。假令丹知而白之，此诬罔罪也；不知而白之，是背经术惑左道也：二者皆在大辟，重于朱博、孙宏、陈咸所坐。方进终不举白，专作威福，阿党所厚，排挤英俊，托公报私，横厉无所畏忌，欲以熏轑天下。天下莫不望风而靡，自尚书近臣皆结舌杜口，骨肉亲属莫不股栗。威权泰盛而不忠信，非所以安国家也。今闻方进卒病死，不以尉示天下，反复赏赐厚葬，唯陛下深思往事，以戒来今。”
诗句：
1 其春，丞相方进薨，业上书言：“方进本与长深结厚，更相称荐，长陷大恶，独得不坐。”
- 苟欲障塞前过，不为陛下广持平例，又无恐惧之心，反因时信其邪辟，报睚眦怨。
- 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无归故郡者，今坐长者归故郡，已深一等；红阳侯立坐子受长货赂故就国耳，非大逆也，而方进复奏立党友后将军朱博、巨鹿太守孙宏、故少府陈咸，皆免官，归咸故郡。
- 刑罚无平，在方进之笔端，众庶莫不疑惑，皆言孙宏不与红阳侯相爱。
- 宏前为中丞时，方进为御史大夫，举掾隆可侍御史，宏奉隆前奉使欺谩，不宜执法近侍，方进以此怨宏。
- 又方进为京兆尹时，陈咸为少府，在九卿高弟，陛下所自知也。
- 方进素与司直师丹相善，临御史大夫缺，使丹奏咸为奸利，请案验，卒不能有所得，而方进果自得御史大夫。
- 为丞相，即时诋欺，奏免咸，复因红阳侯事归咸故郡。
- 众人皆言国家假方进权太甚。
译文：
丞相方进去世了，杜业上书说：“方进原本和长深关系密切，相互推荐，但长深犯了大罪却被放过，只是被免职。他只想掩盖自己的过错，不想让陛下知道，没有对陛下表示敬畏，反而利用时机相信邪恶的东西，报复那些怨恨他的人。按照过去的旧例，犯大逆罪的朋党都被免官，但没有回原籍地的。现在因为长深是您的亲属，所以可以回到原来的封地——郡县，但比起其他人来已经加重一等了；红阳侯的儿子接受长深的贿赂而改任他为子城侯，这并非大逆之罪，但方进却弹劾他的党人朱博、孙宏、陈咸等人，他们都被免职并回到了自己的原籍。刑罚不公平，这是在方进笔下形成的，所有人都对此感到疑惑不解，都说孙宏和红阳侯不合。孙宏过去担任中丞的时候，方进担任御史大夫，曾推荐一个叫隆的人担任侍御史，但孙宏以前奉使时欺骗蒙骗了隆，不应让他当执法的亲近之人，因此方进因此恨孙宏。又方进担任京兆尹时，陈咸担任少府，他是九卿中的高位人物，您自己也清楚。方进一向和司直师丹关系好，当御史大夫空缺时，让师丹上奏陈咸有不正当的利益，请求核查检验，结果最终没有查出什么来，而方进果然得到了御史大夫的职位。当他成为丞相后，立即诋毁别人，奏免了陈咸的官职，又因为红阳侯的事把他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大家都说国家过分依赖方进的权力。师丹的品行和能力没有什么不同，还有光禄勋许商因病残而被贬到边远地方的人，都只是因为他依附顺从方进，曾经得到过尊荣的官职。师丹以前曾经亲自向皇上推荐自己的邑子担任丞相史这个职务，可以让巫术下神，为国家求福，几乎能获得很大的利益。幸亏陛下非常明智，派使者毛莫如先进行了验证，最终发现了真相，他们都被处死了。如果师丹知道了这件事而报告出来，这就是诬告陷害；如果不知道而报告出来，就是违反经典学说迷惑鬼神的行为：这两种行为都是死刑的大罪，比朱博、孙宏、陈咸所犯罪名还要严重。方进终于没有揭发他们，只专断行事，结党营私，排挤英俊人才，托付公报私仇，横行霸道无所顾忌。他想要威逼天下人。天下人都望风而降，自尚书省的臣僚都闭口不言，骨肉亲属无不惊恐害怕。方进权力过大却不忠诚守信，这不是安定国家的办法。现在我听说方进终于病死了，他没有用适当的方式告诉世人，反而反复赏赐厚葬他，希望陛下深思往事，以此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