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长老言，秦之时尝使尉屠睢击越，又使监禄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丛，不可得攻。留军屯守空地，旷日引久，士卒劳倦，越出击之。秦兵大破，乃发适戍以备之。当此之时，外内骚动，百姓靡敝，行者不还，往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从，群为盗贼，于是山东之难始兴。此老子所谓“师之所处，荆棘生之”者也。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从。臣恐变故之生，奸邪之作，由此始也。《周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克之。”鬼方，小蛮夷；高宗，殷之盛天子也。以盛天子伐小蛮夷，三年而后克，言用兵之不可不重也。
臣闻天子之兵有征而无战，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徼幸以逆执事之颜行，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窃为大汉羞之。陛下以四海为境，九州为家，八薮为囿，江汉为池，生民之属皆为臣妾。人徒之众足以奉千官之共，租税之收足以给乘舆之御。玩心神明，秉执圣道，负黼依，冯玉几，南面而听断，号令天下，四海之内莫不向应。陛下垂德惠以覆露之，使元元之民安生乐业，则泽被万世，传之子孙，施之无穷。天下之安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为一日之闲，而烦汗马之劳乎！《诗》云“王犹允塞，徐方既来”，言王道甚大，而远方怀之也。臣闻之，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愚者言而智者择焉。臣安幸得为陛下守藩，以身为障蔽，人臣之任也。边境有警，爱身之死而不毕其愚，非忠臣也。臣安窃恐将吏之以十万之师为一使之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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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
臣闻长老言，秦之时尝使尉屠睢击越，又使监禄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丛，不可得攻。留军屯守空地，旷日引久，士卒劳倦，越出击之。秦兵大破，乃发适戍以备之。当此之时，外内骚动，百姓靡敝，行者不还，往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从，群为盗贼，于是山东之难始兴。此老子所谓“师之所处，荆棘生之”者也。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从。臣恐变故之生，奸邪之作，由此始也。《周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克之。”鬼方，小蛮夷；高宗，殷之盛天子也。以盛天子伐小蛮夷，三年而后克，言用兵之不可不重也。
臣闻天子之兵有征而无战，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徼幸以逆执事之颜行，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窃为大汉羞之。陛下以四海为境，九州为家，八薮为囿，江汉为池，生民之属皆为臣妾。人徒之众足以奉千官之共，租税之收足以给乘舆之御。玩心神明，秉执圣道，负黼依，冯玉几，南面而听断，号令天下，四海之内莫不向应。陛下垂德惠以覆露之，使元元之民安生乐业，则泽被万世，传之子孙，施之无穷。天下之安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为一日之闲，而烦汗马之劳乎！《诗》云“王犹允塞，徐方既来”，言王道甚大，而远方怀之也。臣闻之，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愚者言而智者择焉。臣安幸得为陛下守藩，以身为障蔽，人臣之任也。边境有警，爱身之死而不毕其愚，非忠臣也。臣安窃恐将吏之以十万之师为一使之任也！
注释
- 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 班固的《汉书·严朱吾丘主父徐严终王贾传》是一篇散文。这篇散文主要描述了秦时期对越国的战争及其对当地的影响。
- 尉屠睢击越: 秦始皇时期的将军尉屠睢率领军队去攻打越国。
- 监禄凿渠通道: 监禄负责在越国地区开凿渠道和修建水路，以便秦国的军队能够更有效地进攻越国。
- 越人逃入深山林丛: 当秦国的军队逼近并试图攻击越国时，越人被迫逃入深山丛林中，难以被秦国的军队攻破。
- 留军屯守空地: 秦国为了巩固其占领区，留下军队驻守在没有防守的空地上，等待合适的时机发动进攻。
- 旷日引久: 长时间的拖延导致秦国军队的士兵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 士卒劳倦: 长时间的战斗使得秦国士兵感到非常疲惫，需要休息调整。
- 越出击之: 在秦国军队的连续攻击下，越国军队反击，给秦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 秦兵大破: 最终在越国的反击下，秦军遭受重大损失，不得不撤退。
- 适戍以备之: 为了防备可能的再次入侵，朝廷派遣更多的士兵前往边疆进行防御。
- 兵者凶事: 战争是危险的事情，一旦发起战事，往往会导致多方面的紧张和不稳定。
- 四方皆从: 如果秦国决定发动战争，四周的邻居都可能受到影响或卷入其中。
- 兵者不可不重: 战争的重要性不容忽视，因为它涉及到国家利益和安全。
- 高宗伐鬼方: 商朝的高宗（汤）对外扩张势力，征服了位于北方的小国家鬼方。
- 三年而克之: 经过三年的努力，商朝成功地征服了鬼方。
- 莫敢校也: 没有人敢于反对这场战争的决定。
- 越王之首: 越王勾践的首级。
- 大汉羞之: 这让汉朝感到耻辱。
- 四海为境: 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领土。
- 九州为家: 中国的九个州相当于一个家园。
- 八薮为囿: 八个大湖作为皇家园林。
- 江汉为池: 长江和汉水环绕着国土，形成天然的湖泊。
- 生民之属: 这里的“生民”指代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 人徒之众: 国家的人力和物力。
- 租税之收: 国家的税收收入。
- 德惠以覆露之: 皇帝给予恩惠以保护人民。
- 元元之民: 所有的人民。
- 四维之也: 就像四根坚固的支柱一样稳固。
- 夷狄之地: 周边的少数民族地区。
- 烦汗马之劳: 让马匹奔波于疆场上。
- 王道甚大: 帝王之道非常伟大和重要。
- 君子养焉: 君子应当供养和照顾这些农民。
- 愚者言: 愚昧的人会发表意见。
- 忠臣也: 忠于国家的人。
- 爱身之死: 即使为了保护生命而牺牲自己。
- 非忠臣: 这不符合忠诚的标准。
- 将吏: 将军和官吏。
- 十万之师: 一支庞大的军队。
- 一使之任: 一种责任或者任务。
- 人臣之任: 作为臣子的职责。
- 四维: 四个方向上的支撑点。
- 徐方既来: 徐国已经到来。
- 王犹允塞: 表示王者的权威得到了保障。
- 《诗》云: 引用《诗经》。
- 农劳而君子养之: 农夫辛苦劳作而君子应该照顾他们。
- 愚者言而智者择: 愚蠢的人会表达意见，智慧的人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 忠臣也: 这是忠诚的臣子的表现。
- 将吏.之以十万之师为一使之任: 将领和官员们带着一支军队去执行某种任务或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