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指,罪当万死,不胜大愿,愿陈《泰阶六符》,以观天变,不可不省。
是日因奏《泰阶》之事,上乃拜朔为太中大夫给事中,赐黄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寿王所奏云。
久之,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主,隆虑主病困,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傅,狱系内宫。以公主子,廷尉上请请论。左右人人为言:“前又入赎,陛下许之。”上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属我。”于是为之垂涕叹息良久,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又下负万民。”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尽悲。朔前上寿,曰:“臣闻圣王为政,赏不避仇雠,诛不择骨肉。《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此二者,五帝所重,三王所难也。陛下行之,是以四海之内元元之民各得其所,天下幸甚!臣朔奉觞,昧死再拜上万岁寿。”上乃起,入省中,夕时召让朔,曰:“传曰‘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今先生上寿,时乎?”朔免冠顿首曰:“臣闻乐太盛则阳溢,哀太盛则阴损,阴阳变则心气动,心气动则精神散,精神散而邪气及。销忧者莫若酒,臣朔所以上寿者,明陛下正而不阿,因以止哀也。愚不知忌讳,当死。”先是,朔尝醉入殿中,小遗殿上,劾不敬。有诏免为庶人,待诏宦者署。因此对复为中郎,赐帛百匹。
东方朔,字曼倩,平原郡厌次县人。他于武帝初即位之际即被征召参与举荐天下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的活动,因其才学出众而得以破格提拔,成为当时文坛上的一颗璀璨明星。
诗中第一句“夫殷作九市之宫”引用了《周易》中的典故,通过殷商时期的繁华市集来比喻汉朝的盛世景象。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诸侯们纷纷反叛,使得殷商王朝逐渐衰败,最终导致九市之宫的建立反而成为了国家的分崩离析的起点。
第二句“灵王起章华之台”,则是借用历史典故来警示君主应谨慎行事。楚灵王修建章华台,本是为了展示楚国的威仪和繁荣,但此举却引发了民怨沸腾,最终导致了楚国的动荡不安。这两句诗通过对历史的回顾和反思,警示帝王应当以民为本,不可滥用权力,否则将自食恶果。
第三句“秦兴阿房之殿”则进一步展示了秦始皇的奢靡与暴政。阿房宫是秦朝时期的一项宏伟工程,但其最终因为过度耗费国家财力和人力而遭到废弃。这一历史事件反映了帝王过于追求物质享受和权力扩张的危险性,提醒后人要警惕骄奢淫逸的后果。
最后一句“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指,罪当万死,不胜大愿,愿陈《泰阶六符》,以观天变”则是诗人自我表白的一种方式。他以“粪土愚臣”自称,表达了自己对权势的轻蔑与不屑;同时,他又直言不讳地指出了自己的逆行与冒犯,以及由此可能面临的万死之刑。尽管面对如此巨大的风险与困境,他仍然毫不畏惧,甚至带着一种豪迈的情感诉说自己的愿望——希望能够借助《泰阶六符》这样的神秘力量去洞察天地变化,从而揭示出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正原因。
此诗通过对历史的回顾和反思,以及对个人处境的描绘和表述,展现了诗人对权力与欲望的深刻思考和批判,同时也流露出他对理想政治的追求和对现实困境的无奈。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不仅让读者深入理解了东方朔的思想和情感世界,也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历史和文化研究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