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恩侯许伯入第,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宽饶不行。许伯请之,乃往,从西阶上,东乡特坐。许伯自酌曰:“盖君后至。”宽饶曰:“无多酌我,我乃酒狂。”丞相魏侯笑曰:“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坐者毕属目卑下之。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沐猴与狗斗,坐皆大笑。宽饶不说,卬视屋而叹曰:“美哉!然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所阅多矣。唯谨慎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沐猴舞,失礼不敬。上欲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上乃解。
宽饶为人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家贫。奉钱月数千,半以给吏民为耳目言事者。身为司隶,子常步行自戍北边,公廉如此。然深刻喜陷害人,在位及贵戚人与为怨,又好言事刺讥,奸犯上意。上以其儒者,优容之,然亦不得迁。同列后进或至九卿,宽饶自以行清能高,有益于国,而为凡庸所越,愈失意不快,数上疏谏争。太子庶子王生高宽饶节,而非其如此,予书曰:“明主知君洁白公正,不畏强御,故命君以司察之位,擅君以奉使之权,尊官厚禄已施于君矣。君宜夙夜惟思当世之务,奉法宣化,忧劳天下,虽日有益,月有功,犹未足以称职而报恩也。自古之治,三王之术各有制度。今君不务循职而已,乃欲以太古久远之事匡拂天子,数进不用难听之语以摩切左右,非所以扬令名全寿命者也。方今用事之人皆明习法令,言足以饰君之辞,文足以成君之过,君不惟蘧氏之高踪,而慕子胥之末行,用不訾之躯,临不测之险,窃为君痛之。夫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诎。《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唯裁省览。”宽饶不纳其言。
诗句
1 平恩侯许伯入第,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宽饶不行。
- 描述平恩侯许伯进入家门时,丞相、御史、将军以及中二千石的官员们都前来祝贺的场景,唯独宽饶没有出席。
- 许伯请之,乃往,从西阶上,东乡特坐。
- 许伯邀请宽饶参加宴会,宽饶接受了邀请,从西阶登上,面向东方坐在一个特别的席位上。
- 许伯自酌曰:“盖君后至。”
- 许伯自己喝酒时开玩笑说:“因为你来得晚一些,所以我敬你一杯。”
- 宽饶曰:“无多酌我,我乃酒狂。”
- 宽饶回答许伯说:“不要给我太多酒,我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 丞相魏侯笑曰:“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
- 丞相魏侯笑着回应,认为宽饶虽然清醒却有些过于放纵。
- 坐者毕属目卑下之。
- 在座的人都关注着宽饶的行为,认为他地位低下。
- 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沐猴与狗斗,坐皆大笑。
- 在欢乐的氛围中,长信少府檀长卿跳舞表演,模仿猴子和狗打架,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 宽饶不说,卬视屋而叹曰:“美哉!然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所阅多矣。唯谨慎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
- 宽饶不高兴地说,抬头看着屋顶叹息道:“这真的很美啊!但是富贵是无常的,一旦失去就容易被别人取代。这里就像旅馆一样,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只有保持谨慎才能长久,您可得小心啊!”
- 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沐猴舞,失礼不敬。
- 因此起身退出,弹劾长信少府因为职位高就模仿猴子和狗打架,这种行为是不礼貌和不尊重的。
- 上欲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上乃解。
- 汉宣帝想处罚这位长信少府,但许伯替他道歉,并解释了一会儿,汉宣帝便原谅了他。
译文
平恩侯许伯到宽饶家做客,所有高级官员都来庆祝,只有宽饶不去。许伯请他来,他上了西阶,面朝东坐下了。许伯自己喝酒时开玩笑说:“因为你来得晚一些,所以我给你敬了一杯酒。”宽饶回答说:“不要给我太多酒,我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丞相魏侯笑着说:“你清醒的时候有点过头,为什么需要酒呢?”在场的人都关注着宽饶的行为,认为他地位低下。在欢乐的氛围中,长信少府檀长卿跳舞表演,模仿猴子和狗打架,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宽饶不高兴地说,抬头看着屋顶叹息道:“这真的很美啊!但富贵是无常的,一旦失去就容易被别人取代。这里就像旅馆一样,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只有保持谨慎才能长久,您可得小心啊!”因此起身退出,弹劾长信少府因为职位高就模仿猴子和狗打架,这种行为是不礼貌和不尊重的。汉宣帝想处罚这位长信少府,但许伯替他道歉,并解释了一会儿,汉宣帝便原谅了他。
赏析
这首诗描绘了汉朝时期一个关于礼仪和忠诚的故事。诗中主要围绕平恩侯许伯的家宴和宽饶的参与展开,通过对话展现了人物的性格特点和社会背景。宽饶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尽管受到冷落和误解,但他仍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尊严。他的言辞犀利、直率,敢于直言进谏,体现了儒家士大夫的理想形象。然而,他也面临着来自权力阶层的压力和挑战,这种矛盾的处境使他倍感孤独和无助。诗中还揭示了当时社会对权力和地位的追逐以及对个人品质的忽视,反映出当时社会风气和个人修养之间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