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举天下万物,蚑蛲贞虫,蠕动蚑作,皆知其所喜憎利害者,何也?以其性之在焉而不离也,忽去之,则骨肉无伦矣。今人之所以眭然能视,营然能听,形体能抗,而百节可屈伸,察能分白黑、视丑美,而知能别同异、明是非者,何也?气为之充,而神为之使也。何以知其然也?凡人之志各有所在而神有所系者,其行也,足蹪趎埳、头抵植木而不自知也,招之而不能见也,呼之而不能闻也。耳目非去之也,然而不能应者,何也?神失其守也。故在于小则忘于大,在于中则忘于外,在于上则忘于下,在于左则忘于右。无所不充,则无所不在。是故贵虚者以豪末为宅也。
今夫狂者之不能避水火之难而越沟渎之险者,岂无形神气志哉?然而用之异也。失其所守之位,而离其外内之舍,是故举错不能当,动静不能中,终身运枯形于连嵝列埒之门,而蹪蹈于污壑阱陷之中,虽生俱与人钧,然而不免为人戮笑者,何也?形神相失也。故以神为主者,形从而利;以形为制者,神从而害。贪饕多欲之人,漠欧于势利,诱慕于名位,冀以过人之智植于高世,则神日以耗而弥远,久淫而不还,形闭中距,则神无由入矣。是以天下时有盲妄自失之患。此膏烛之类也,火逾然而消逾亟。夫精神气志者,静而日充者以壮,躁而日耗者以老。是故圣人将养其神,和弱其气,平夷其形,而与道沉浮俯仰,恬然则纵之,迫则用之。其纵之也若委衣,其用之也若发机。如是,则万物之化无不遇,而百事之变无不应。
这首诗是《淮南子·原道训》中的一部分,它探讨了人类精神和物质世界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
诗句及翻译:
- 夫举天下万物,蚑蛲贞虫,蠕动蚑作,皆知其所喜憎利害者,何也?以其性之在焉而不离也,忽去之,则骨肉无伦矣。今人之所以眭然能视,营然能听,形体能抗,而百节可屈伸,察能分白黑、视丑美,而知能别同异、明是非者,何也?气为之充,而神为之使也。何以知其然也?凡人之志各有所在而神有所系者,其行也,足蹪趎埳、头抵植木而不自知也,招之而不能见也,呼之而不能闻也。耳目非去之也,然而不能应者,何也?神失其守也。故在于小则忘于大,在于中则忘于外,在于上则忘于下,在于左则忘于右。无所不充,则无所不在。是故贵虚者以豪末为宅也。
译文:
天下万物和蚯蚓等生物都知道它们喜欢的、憎恶的和利害关系,这是因为它们的本性存在于其中并且不会离开。如果忽然去掉了这些本性,那么人和动物之间的界限就会消失。现在人们能够清楚地看见、聆听、抵抗身体,以及可以弯曲伸展关节、区分黑白、辨别美丑、识别相同与不同、明白是非的原因是什么?那是因为气充实了身体,而精神驱使了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人的志向各有不同,而精神依附于某个方向,所以行动起来时,脚踩着不稳固的地方、头顶着树木也不会感到疼痛,召唤他们却看不见、呼唤他们却听不见。耳朵和眼睛并没有离开,但并不能做出反应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神失去了它的依托。所以,当一个人很小的时候,他可能就忘记了整个世界;当他处于内心的状态时,他可能忘记了外界的事物;当他处于高处时,他可能忘记了低处的事物;当他向左时,他可能忘记了右边的事物。如果气充实了全身,那么就无所不在。因此,重视虚无的人用微小的东西作为住所。
今夫狂者之不能避水火之难而越沟渎之险者,岂无形神气志哉?然而用之异也。失其所守之位,而离其外内之舍,是故举错不能当,动静不能中,终身运枯形于连嵝列埒之门,而蹪蹈于污壑阱陷之中,虽生俱与人钧,然而不免为人戮笑者,何也?形神相失也。故以神为主者,形从而利;以形为制者,神从而害。贪饕多欲之人,漠欧于势利,诱慕于名位,冀以过人之智植于高世,则神日以耗而弥远,久淫而不还,形闭中距,则神无由入矣。是以天下时有盲妄自失之患。此膏烛之类也,火逾然而消逾亟。夫精神气志者,静而日充者以壮,躁而日耗者以老。是故圣人将养其神,和弱其气,平夷其形,而与道沉浮俯仰,恬然则纵之,迫则用之。其纵之也若委衣,其用之也若发机。如是,则万物之化无不遇,而百事之变无不应。
注释:
- 蚑蛲贞虫:蚯蚓、蜈蚣等昆虫类生物。
- 蹪趎埳(yù):形容行走不稳的样子。
- 植木:指树木,这里比喻人或事物的基础。
- 侻(huán)然:形容听觉不清楚的样子。
- 佁然:形容视觉模糊的样子。
- 膏烛:蜡烛。
- 恬然:安静的样子。
- 委衣:放松衣衫。
- 发机:启动机关或设备。
- 蚑蛲贞虫:蚯蚓、蜈蚣等昆虫类生物。
- 蹪趎埳:形容行走不稳的样子。
- 侻然:形容听觉不清楚的样子。
- 佁然:形容视觉模糊的样子。
- 膏烛:蜡烛。
- 侻然:形容听觉不清楚的样子。
- 佁然:形容视觉模糊的样子。
赏析:
这首诗通过对自然界中生物的行为和人类自身的精神状态的比较和分析,揭示了人类精神和物质之间的关系。作者强调了精神和物质的统一性,认为只有通过调和两者才能达到和谐的生活状态。同时,诗歌也反映了古代社会对于知识和道德的重视程度,以及对自然法则的尊重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