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世之兵,君虽无道,莫不设渠堑,傅堞而守,攻者非以禁暴除害也,欲以 侵地广壤也。是故至于伏尸流血,相支以日,而霸王之功不世出者,自为之故也。 夫为地战者,不能成其王;为身战者,不能立其功。举事以为人者,众助之;举 事以自为者,众去之。众之所助,虽弱必强;众之所去,虽大必亡。兵失道而弱, 得道而强;将失道而拙,得道而工;国得道而存,失道而亡。所谓道者,体圆而 法方,背阴而抱阳,左柔而右刚,履幽而戴明。变化无常,得一之原,以应无方, 是谓神明。

夫圆者,天也;方者,地也。天圆而无端,故不可得而观;地方而无垠,故 莫能窥其门。天化育而无形象,地生长而无计量,浑浑沉沉,孰知其藏。凡物有 朕,唯道无朕。所以无朕者,以其无常形势也。轮转而无穷,象日月之运行,若 春秋有代谢,若日月有昼夜,终而复始,明而复晦,莫能得其纪。制刑而无刑, 故功可成;物物而不物,故胜而不屈。刑,兵之极也,至于无刑,可谓极之矣。 是故大兵无创,与鬼神通,五兵不厉,天下莫之敢当。建鼓不出库,诸侯莫不忄 忄夌沮胆其处。故庙战者帝,神化者王。所谓庙战者,法天道也;神化者,法 四时也。修政于境内,而远方慕其德;制胜于未战,而诸侯服其威。内政治也。

淮南子·兵略训    
    
晚世之兵,君虽无道,莫不设渠堑,傅堞而守,攻者非以禁暴除害也,欲以侵地广壤也。是故至于伏尸流血,相支以日,而霸王之功不世出者,自为之故也。    
    
夫为地战者,不能成其王;为身战者,不能立其功。举事以为人者,众助之;举事以自为者,众去之。众之所助,虽弱必强;众之所去,虽大必亡。兵失道而弱,得道而强;将失道而拙,得道而工;国得道而存,失道而亡。所谓道者,体圆而法方,背阴而抱阳,左柔而右刚,履幽而戴明。变化无常,得一之原,以应无方,是谓神明。    
    
夫圆者,天也;方者,地也。天圆而无端,故不可得而观;地方而无垠,故莫能窥其门。天化育而无形象,地生长而无计量,浑浑沉沉,孰知其藏。凡物有朕,唯道无朕。所以无朕者,以其无常形势也。轮转而无穷,象日月之运行,若春秋有代谢,若日月有昼夜,终而复始,明而复晦,莫能得其纪。制刑而无刑, 故功可成;物物而不物,故胜而不屈。刑,兵之极也,至于无刑,可谓极之矣。    
    
是故大兵无创,与鬼神通,五兵不厉,天下莫之敢当。建鼓不出库,诸侯莫不忄 忄夌沮胆其处。故庙战者帝,神化者王。所谓庙战者,法天道也;神化者,法四时也。修政于境内,而远方慕其德;制胜于未战,而诸侯服其威。内政治也。    
    
译文:    
    
晚世的用兵之人,即使国君没有道德,也会修筑沟墙和防御设施坚守阵地,进攻的人不是为了禁止暴行和消除祸害,而是想侵略土地来扩大领土。因此到了双方相互残杀流血,互相对峙以日计算,而成就霸业的帝王却很少出现。这是因为他们各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为了土地而打仗的人,不能成就自己的王业;为自身而战斗的人,不能建立功业。做事是为别人着想的人,众人帮助他;做事是为了自己而打算的人,众人离开他。众人所帮助的,虽然弱小但一定强大;众人所离开的,虽然强大但最终一定失败。战争失去规律就会弱小,得到规律就会强大;将领失去规律就会笨拙,得到规律就会灵巧;国家得到规律就能存在,失去规律就会灭亡。所说的规律,就是形体圆而法则方形、背阴面抱着阳性、左手柔和而右手刚硬、脚踏阴面而头顶明亮。变化没有常规,达到一种境界就可以完成所有任务;事物没有形态,只有大道才是无形的。所以能够轮转无穷无尽,就像日月的运行一样,就像春秋交替一样有规律,像日月有白天黑夜那样,终结后又重新开始,明亮又再晦暗,无法捉摸它的规律。制定刑罚却没有刑罚,所以功绩可以完成;万物中没有物体,但胜利不会屈服。刑罚是兵器的根本,到达没有刑罚的境地,可以说是达到最高境界了。所以大规模作战没有伤亡,与鬼神相通,五种兵器不加磨砺就无法使用,天下没有人敢于抵挡。擂鼓不用从仓库里拿出来,诸侯们无不恐惧害怕而胆怯。所以称颂庙战时是说它遵循天道;神化说是顺应四时的节律。修治内政在境内进行,而远方的人们仰慕他的德行;战胜在还没有开战之前就制定了计划,而诸侯对他们的威望心悦诚服。这是内政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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