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闇于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制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于饥寒,富贵则流于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于上,体貌衰于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
诗句
-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闇于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制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于饥寒,富贵则流于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于上,体貌衰于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
译文
- 普通人喜欢追求长远的利益而轻视眼前的好处,倾向于重视实际效果而忽视名声,还担心自己看不清自己的真实面目,认为只要说自己是贤人就足够了。因为文章的内容和形式是一致的,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奏议应该典雅、书论应该合情合理、铭诔应当质朴、诗赋应当华丽。这四种类别的不同表现,所以擅长其中一种的人就有所偏颇;只有精通各种文体的人才能全面掌握它们。
- 文章的写作要注重气势,气势的清浊各有特点,这是不可以勉强达到的。就像乐器一样,虽然曲调相同但演奏起来却各有风格,关键在于吹气的高低是否均匀,技巧的好坏是否有规律。即使演奏者都是父亲或兄长的孩子,也不能让他们影响孩子。
- 撰写一篇文章是治国的大事业,也是流传千古的盛事。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享受的荣华富贵也只是一生而已,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避免的常态,而文章的流传却是无穷的。因此古代的人们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笔砚之间,通过文字来表达思想感情,不需要借助史学家华丽的辞藻,也不需要借助权势显赫者的豪迈气势,就能使自己的名声流传后世。因此西伯侯文王虽然身处穷困,但却能够写出《周易》,周公旦虽然尊贵显达,但却能够制定礼法。他们并不因为处境的艰难就放弃追求,也不因为生活的快乐就忽略努力。如果这样,那么古人就会珍惜一寸光阴胜过一尺美玉,担心时间一去不复返。然而很多人却不能够做到这些;贫穷的时候可能会受到饥饿寒冷的威胁,富贵之后可能沉迷于享乐之中,于是只顾眼前的利益,而忘记了千秋万代的伟大事业。时光流逝,人生衰老,突然之间就会像万物一样变迁,这才是志士仁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啊!
赏析
这首诗主要讨论了文章的重要性和价值。首先,诗人指出人们往往更看重短期的名誉和利益,忽视了长期的奉献和积累。然后,他提出了“文章”作为衡量一个人成就的重要标准之一,即文章的价值在于它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能否被后人传颂。最后,诗人强调了文人的社会责任和使命感,即文人应该用自己的作品来实现对社会的贡献,而不是仅仅追求个人名利。整首诗充满了对文人高尚品格的赞美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