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人诣谢公,东阳时始总角,新病起,体未堪劳。与林公讲论,遂至相苦。母王夫人在壁后听之,再遣信令还,而太傅留之。王夫人因自出云:“新妇少遭家难,一生所寄,唯在此儿。”因流涕抱儿以归。谢公语同坐曰:“家嫂辞情慷慨,致可传述,恨不使朝士见。”
支道林、许掾诸人共在会稽王斋头。支为法师,许为都讲。支通一义,四坐莫不厌心。许送一难,众人莫不抃舞。但共嗟咏二家之美,不辩其理之所在。
谢车骑在安西艰中,林道人往就语,将夕乃退。有人道上见者,问云:“公何处来?”答云:“今日与谢孝剧谈一出来。”
支道林初从东出,住东安寺中。王长史宿构精理,并撰其才藻,往与支语,不大当对。王叙致作数百语,自谓是名理奇藻。支徐徐谓曰:“身与君别多年,君义言了不长进。”王大惭而退。
林道人拜访谢公,东阳当时还是个小孩,新病初愈,身体尚不能承受劳累。与林公谈论问题,竟至互相为难。母亲王夫人在壁后偷听,多次派人让他回家,可太傅留他不走。王夫人于是出来说:“我新妇早年遭逢家难,平生所寄托的,只有这个孩子。”说完,流下眼泪抱着儿子回来。谢公对在座的人说:“我家嫂嫂辞情慷慨,令人感动,可惜朝廷官员不能见到。”
支道林、许掾等人一同在会稽王的书房中聚会。支是法师,许是都讲。支讲一个道理,四座的人都十分满意。许讲一个难题,众人无不手舞足蹈地称赞。只是共同感慨赞美两家的优点,却不去辨别道理之所在。
谢车骑在安西任职时,林道人前去请教,傍晚才离去。有人在路上遇见了他,问他说:“你从哪里来?”答:“今天我和谢孝剧谈了一个晚上才回来。”
支道林当初从束出,住在束安寺里。王长史宿构精深的道理,并撰写他的才华,前去和他谈论,并不很合得来。王叙述道理做几百句话,自己认为是名理奇藻。支慢慢地对他说:“我们分别多年,你义理上没有进步。”王大为惭愧而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