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二月乙丑,公至自江陵。初,诸葛长民贪淫骄横,为士民所患苦。公以其同大义,优容之。刘毅既诛,长民谓所亲曰“昔年醢彭越,今年诛韩信,祸其至矣”将谋作乱。公克期至京邑,而每淹留不进,公卿以下频日奉候于新亭,长民亦骤出。既而公轻舟密至,已还东府矣。长民到门,引前,却人闲语,凡平生于长民所不尽者,皆与及之。长民甚说。已密命左右壮士丁旿等自幔后出,于坐拉焉。长民坠床,又于地殴之,死于床侧。舆尸付廷尉。并诛其弟黎民。旿骁勇有气力,时人为之语曰“勿跋扈,付丁旿”

先是,山湖川泽,皆为豪强所专,小民薪采渔钓,皆责税直,至是禁断之。时民居未一,公表曰:

{臣闻先王制治,九土攸序。分境画疆,各安其居。在昔盛世,人无迁业,故井田之制,三代以隆。秦革斯政,汉遂不改。富强兼并,于是为弊。然九服弗扰,所托成旧,在汉西京,大迁田、景之族,以实关中,即以三辅为乡闾,不复系之于齐、楚。自永嘉播越,爰托淮、海,朝有匡复之算,民怀思本之心,经略之图,日不暇给。是以宁民绥治,犹有未遑。及至大司马桓温,以民无定本,伤治为深,庚戌土断,以一其业。于时财阜国丰,实由于此。自兹迄今,弥历年载,画一之制,渐用颓弛。杂居流寓,闾伍弗修,王化所以未纯,民瘼所以犹在。

宋书 · 卷二 · 本纪第二 · 武帝中
九年,二月乙丑日,诸葛公从江陵回到京城。之前,有位名叫诸葛长民的贪财淫乱骄横之人,被士人和百姓所厌恶与痛苦。然而,丞相因其与大义相符,便宽容了他。刘毅被诛后,长民对他所亲近的人说:“当年彭越被醢,今年韩信被杀,灾难即将来临。”他准备谋反作乱。丞相约定日期到京邑,但每次都拖延不进,公卿以下的人经常在新亭等待他,长民也频频出行。后来,丞相乘坐小舟秘密来到京城,已经回到了东府。长民到门前迎接,引领众人进屋,然后退到一旁交谈,凡是平生长民所未能表达的,都与之谈论。长民非常高兴。不久之后,长民命左右壮士丁旿等从幔后出来,在座位上抓住并拉长民。长民坠床,又被在地上殴打至死。将尸体交给廷尉。同时,诛其弟黎民。丁旿骁勇且力大,时人称赞道:“勿跋扈,付丁旿。”
在此之前,山湖川泽等地都被豪强所占据,普通百姓采薪捕鱼、钓鱼时,都需交纳税赋。至此禁令被禁止。当时百姓居住尚未统一,丞相上表曰:
臣闻先王治国有法,九域有序。分疆划地,各安其居。昔日盛世,人民不换职业,所以井田之制,三代繁荣。秦朝改革此政,汉朝继续不变。因富强兼并而导致祸患,于是成为弊病。然而九服未遭扰动,所托成旧。在汉朝西京时期,大迁徙田氏、景氏家族以充实关中地区,即三辅作为乡里,不再依附于齐、楚。自永嘉年间播迁江南,依靠淮河、海路而生活,朝廷有匡复天下的策略,百姓怀念故土之心,经略之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安定民众、治理国家,尚且没有闲暇。到了大司马桓温之时,因为人们无定业可依,治世之难为深重,庚戌年实行土断制度,以一其业。那时国家富强,实由此策。自此以后,至今历经数载,画一之制渐渐废弛。杂居流寓之人,闾伍不修,王化不纯,民患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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