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班固知其若此,设纪传以区分,使其历然可观,纲纪有别。荀悦厌其迂阔,又依左氏成书,剪裁班史,篇才三十,历代保之,有逾本传。然则班、荀二体,角力争先,欲废其一,固亦难矣。后来作者,不出二途。故晋史有王、虞,而副以《干纪》;《宋书》有徐、沈,而分为裴《略》。各有其美,并行于世。异夫令升之言,唯守一家而已。
【译文】
班固知道这种写法就像这样,设立纪传体来区分,使其条理清晰可见,纲目分明。荀悦厌倦其迂阔的文风,又依照左氏成书,剪裁班固《汉书》的文章,篇数才三十篇,历代都加以保存,超过原本《汉书》的记载。那么班、荀两家的史书,互相竞争争先,想要废去其中一家,当然是不容易的了。后来的作者,不出两个途径。所以晋史有王彪之、虞预,而辅助以《世说》,南朝宋史有徐爱、沈约,而分为《宋书》。各有其美,同时流传于世。不同于令升的说法,就是仅仅守持一种观点而已。
【注释】
- 二体:指班固、荀勖两家的史书体例。
- 设纪传(jìzhuàn)以区分:设立纪和传两种体裁以区别不同的事件。
- 历然可观:条理清晰可看。
- 依左氏成书:即依据《春秋》左丘明的《左传》。
- 剪裁班史:即翦除《汉书》的繁文缛节。
- 保之:保存。保,保护、保留。
- 有逾本传:超过原有的《汉书》。
- 角力争先:相互竞争争夺首位。
- 惟守一家而已:只有守着一种观点而已。
【赏析】
这首诗是针对前人对班超的《汉书》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的评价所作的批驳。班超的《汉书》是纪传体,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是编年体,两者都是中国史学史上的重要著作。但两者在写作方式上有所不同,《汉书》偏重记叙,而《资治通鉴》偏重评论。对此,有人提出批评,认为《汉书》过于冗长;也有人提出赞赏,认为《资治通鉴》过于浅陋。
作者认为这两种看法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应该从两方面来看。《汉书》虽然篇幅较长,但由于它采用了纪传体的形式,所以读者可以通过不同朝代的人所写的传记来了解各个人物的历史地位和影响。因此可以认为它是有价值的。至于《资治通鉴》,它采用的是编年体的形式,由于篇幅较短,所以只能通过一些片段来进行评论。因此也可以认为它是有价值的。
作者指出这两种史书各有其优点,都可以并存于世。他反对只知一种史书的观点。
这首诗的主旨就是要求人们不要片面地评价两种史书的价值高低,要全面地看待它们的优点和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