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梁征士刘孝标作《叙传》,其自比于冯敬通者有三。而予辄不自揆,亦窃比于扬子云者有四焉。何者?扬雄尝好雕虫小技,老而悔其少作。余幼喜诗赋,而壮都不为,耻以文士得名,期以述者自命。其似一也。扬雄草《玄》,累年不就,当时闻者,莫不哂其徒劳。余撰《史通》,亦屡移寒暑。悠悠尘俗,共以为愚。其似二也。扬雄撰《法言》,时人竞尤其妄,故作《解嘲》以训之。余著《史通》,见者亦互言其短,故作《释蒙》以拒之。其似三也。扬雄少为范踆、刘歆所重,及闻其撰《太玄经》,则嘲以恐盖酱瓿。然刘、范之重雄者,盖贵其文彩若《长扬》、《羽猎》之流耳。如《太玄》深奥,理难探赜。既绝窥逾,故加讥诮。余初好文笔,颇获誉于当时。晚谈史传,遂减价于知己。其似四也。夫才唯下劣,而迹类先贤。是用铭之于心,持以自慰。

史通·内篇·自叙第三十六

昔梁征士刘孝标作《叙传》,其自比于冯敬通者有三。而予辄不自揆,亦窃比于扬子云者有四焉。何者?

扬雄曾对雕虫小技表示喜爱,但到了晚年却后悔年轻时的这些作品。余幼时喜欢诗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从事写作,因为觉得以文士身份得名是可耻的,而是希望以述而不作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扬雄草拟《玄经》,历经多年仍未完成。当时的人听说他的作品,无不嘲笑他的徒劳无功。余著《史通》,也经历了许多个寒暑,被世俗的眼光所误解,认为是愚笨的表现。

扬雄撰写了《法言》,当时的人竞相批评其荒谬,因此他创作了《解嘲》来劝诫他们。余撰写《史通》时,见到的人也纷纷评论它的缺陷,因此我创作了《释蒙》来反驳他们的批评。

扬雄年轻时受到范踆、刘歆的赏识,当他们听说他撰写《太玄经》时,便嘲笑他担心自己的作品就像酱瓶一样无用。然而,刘歆和范踆之所以看重扬雄,其实是因为他在文笔上的出色表现,如《长杨》、《羽猎》这样的文章。而《太玄》深奥难懂,难以探索其精髓,既无法窥探其深意,故遭到讥笑。

余初时喜好文笔,因此在当时的文人中获得了一定的声誉。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对历史传记的兴趣日益浓厚,反而在知己中降低了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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