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明镜之照物也,妍媸必露,不以毛嫱之面或有疵瑕,而寝其鉴也;虚空之传响也,清浊必闻,不以绵驹之歌时有误曲,而辍其应也。夫史官执简,宜类于斯。苟爱而知其丑,憎而知其善,善恶必书,斯为实录。观夫子修《春秋》也,多为贤者讳。狄实灭卫,因桓耻而不书;河阳召王,成文美而称狩。斯则情兼向背,志怀彼我。苟书法其如是也,岂不使为人君者,靡惮宪章,虽玷白圭,无惭良史也乎?其所未谕三也。
哀八年及十三年,公再与吴盟,而皆不书。桓二年,公及戎盟则书之。戎实豺狼,非我族类。夫非所讳而仍讳,谓当耻而无耻,求之折衷,未见其宜。其所未谕四也。
诸国臣子,非卿不书,必以地来奔,则虽贱亦志。斯岂非国之大事,不可限以常流者耶?如阳虎盗入于讙,拥阳关而外叛,《传》具其事,《经》独无闻,何哉?且弓玉云亡,犹获显记;城邑失守,反不沾书。略大存小,理乖惩劝。其所未谕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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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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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 1,
"诗句": "盖明镜之照物也,妍媸必露,不以毛嫱之面或有疵瑕,而寝其鉴也;虚空之传响也,清浊必闻,不以绵驹之歌时有误曲,而辍其应也。夫史官执简,宜类于斯。苟爱而知其丑,憎而知其善,善恶必书,斯为实录。",
"注释": "这句话描述了镜子和风声如何反映事物的真实面貌。镜子不会因为表面的美丽而忽视它的真相,同样地,史书也应该真实地记录下所有的善恶。这里的'毛嫱之面'和'绵驹之歌'都是比喻,指的是完美的外貌和错误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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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 2,
"诗句": "哀八年及十三年,公再与吴盟,而皆不书。桓二年,公及戎盟则书之。戎实豺狼,非我族类。夫非所讳而仍讳,谓当耻而无耻,求之折衷,未见其宜。",
"注释": "这里提到了春秋时期鲁宣公两次与吴国和晋国的盟约都没有记录,但在另一次对晋国的盟约中却有所记载。这可能反映出作者对于这种矛盾行为的看法,认为应该如实记录,而不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回避某些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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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 3,
"诗句": "诸国臣子,非卿不书,必以地来奔,则虽贱亦志。斯岂非国之大事,不可限以常流者耶?如阳虎盗入于讙,拥阳关而外叛,《传》具其事,《经》独无闻,何哉?且弓玉云亡,犹获显记;城邑失守,反不沾书。略大存小,理乖惩劝。",
"注释": "这里讨论了国家大事的重要性以及史书记载的倾向问题。即使是地位较低的人,如果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也应该被记载。然而,有时候为了保持平衡,可能会忽略一些较小的、不重要的事情。"
}
],
"译文": "这是刘知几在评论历史书籍的撰写方式时提出的观点。他批评了一些历史学家在书写历史时,过于关注大人物的行为,而忽视了普通人的贡献。他认为,即使是地位较低的人,如果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也应该被记载。",
"赏析": "这段文字表达了对史书撰写的一种批判态度,主张应当公正地记录所有事件,不论其重要性。同时,它也反映了刘知几对历史编纂工作的严格要求和对历史真实性的追求。此外,他还提出了一种观点,即史书应当如实记录国家大事,不应因政治立场或情感因素而有所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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