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说奸雄人，亦发归依愿。
只今慈济塔，乃自张崇建。
云空土石乾，碑倒龟龙断。
悠长香火事，岂以非夫贱。
【注释】
僧：和尚。奸雄：指武则天的男宠薛师柔、薛怀义等人。张崇建：建造寺庙。云空土石乾，碑倒龟龙断：指寺院建筑残破，佛祖遗骨也早已不存了。悠长香火事，岂以非夫贱：意谓佛教信徒的虔诚祷告和香火供奉，哪里比得上那些权贵们呢？
【赏析】
这首诗写于唐中宗光天年间。当时武则天称帝后，大力提倡宗教活动，大造佛寺，并命僧人作诗，歌颂其功德。而诗人则对此持不同意见。此诗就是诗人针对这一现象写的一首讽刺诗。
首句“僧说奸雄人”，是说和尚们说武则天像奸臣、恶棍一样的人。接着“亦发归依愿”，也是说和尚们也发出了归向佛法的愿望，这两句是全诗的主旨。诗人抓住和尚们归依佛祖这个共同点来写，把议论集中在一个焦点上，使议论集中而有针对性。
三、四句“只今慈济塔，乃自张崇建”，是说现在慈济寺的塔是自己修建起来的。“张崇建”是说这座塔是武则天自己修建的。这是从表面上看去，似乎与前两句所说的和尚归依佛祖的话没有多少关系。然而，如果仔细玩味一下，就会觉得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是很密切的。因为和尚们归依佛祖，是为了求得佛祖庇佑，使自己免遭灾祸。那么，他们当然要首先修建一座高高的佛塔。这座佛塔，自然是由武则天亲自来修建的了。
五、六句“云空土石乾，碑倒龟龙断”，是对前两句的进一步发挥。意思是说，现在的寺院虽然还存在着，但已经荒废了，佛塔也已毁坏。佛祖遗骨也早已不知去向了。这里，既写了寺院的荒凉，又写出了佛塔的毁坏，都带有讽刺意味。
最后一句“悠长香火事，岂以非夫贱”，更是直截了当地对武则天进行了讽刺。意思是说，你们这些做皇帝的女人，尽管地位尊贵，但你们所从事的宗教迷信活动却十分卑劣。在这里，“香火事”指的是佛教的宗教仪式活动，也就是烧香拜佛的活动；“非夫贱”则是说，你们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而是女人，因此才从事这种卑劣活动。
全诗语言简练，用词准确，讽刺尖锐有力。作者在诗中运用对比和反问等手法，有力地揭露和批判了武则天的迷信活动，表现了她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