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生涯,都付与、一丘一壑。功名事,惭非好手,几逢危著。走马斗鸡年少趣,椎牛酾酒军中乐。到而今、浑似梦中看,休休莫。
江湖路,西风恶。霄汉志,秋云薄。更那堪州铁,铸成重错。当贵买臣毋足羡,知非伯玉真能觉。问心期、应有海翁鸥,山人鹤。
【注释】
丁未:指1162年。初度:生日。自赋:自己创作。走马斗鸡:骑马打马球,斗鸡。少年趣:年轻的时候的情趣。椎牛酾酒:杀牛做酒。军中乐:在军中饮酒作乐。浑似:似乎,好像。梦中看:像做梦一样。休休莫:不要这样。州铁:郡守的铁。铸成重错:铸成了沉重的错误。当贵买臣毋足羡,知非伯玉真能觉:应当以买臣为戒,知道不是伯牙真能理解他。心期:心愿,愿望。海翁鸥:指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诗中的“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山人鹤:指苏轼《题西林壁》诗中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为丁未生日而作的一首自度曲。上片写自己年老后对功名之事已不再追求。下片抒怀才不遇之苦、壮志难酬之恨、仕途坎坷之悲。全词情调低沉哀婉,感慨深沉。
此词上片开头两句说:“老去生涯,都付与、一丘一壑。”作者以自嘲的口吻说,自己一生的事业,都已交付给青山绿水之中了。“功名事”,指的是作者一生为之苦苦追求的名利事业,“惭非好手,几逢危著”意思是说,我虽然也曾经努力过、奋斗过,但是却没有能够成功,多次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感到惭愧。“走马斗鸡年少趣,椎牛酾酒军中乐”两句回忆年轻时的快乐时光。作者年轻时就喜好游猎、斗鸡、打球等娱乐活动,常常在军队里饮酒作乐。“到而今、浑似梦中看,休休莫”三句,则表示现在的自己已经衰老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梦中的景象一样,不再值得留恋,因此也就不要再去追求什么了。
下片开始四句是说自己的处境非常艰难。“江湖路,西风恶”两句,作者感叹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险恶,如同在江湖路上一样。“更那堪州铁,铸成重错”两句,则是说自己不仅已经遭受了官场上的挫折,而且还要受到别人的陷害。这里所说的州铁,就是郡守的铁,也就是指那些奸佞小人用各种手段来打击自己的铁石心肠的人。“当贵买臣毋足羡,知非伯玉真能觉”两句,则是说现在应该以买臣为鉴,认识到不是伯牙就能真正理解自己。这里的伯牙是古代的一位名琴师,据说他的音乐技艺非常高超。
最后几句是对平生志愿的诉说。“问心期、应有海翁鸥,山人鹤”两句,是说自己对人生的希望,应该是像海翁鸥(即海鸥)那样自由自在,像山人鹤那样清高脱俗的生活。这两句表达了自己对于一种超然物外的生活境界的向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