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瓮鹅黄拨不开,晚风吹蚁转荷杯。
灯前细酌情何限,病后朱颜老却回。
我亦平生笑馀耳,人今何处有陈雷。
方从欢伯作幽事,莫唤酪奴相继来。
【注释】
玉友:指酒。
拨不开:指开不开,比喻难解难分。
晚风:这里指秋风。
灯前:指在灯光下。
酌情:斟酒。
病后:指病后恢复。
欢伯:即刘伶,晋人。《晋书·刘伶传》:“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幽事:隐士的事。
酪奴:指乳母。
【赏析】
此诗作于元顺年间(公元1320—1331年)。当时作者因政治原因被贬为辰溪典史。诗人借酒浇愁,以酒会友,饮酒赋诗。这首《玉友》,是诗人自娱自乐之作,也是他与友人酬唱之词。
开头两句写酒的珍贵。小瓮装的是鹅黄的米酿,一开瓮,便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那酒香,又像晚风吹动的蚂蚁,在荷杯中旋转。“拨不开”三字,活画出酒浓而醇的特点,也写出了诗人对美酒的喜爱之情。
接着两句是说酒的美味。诗人在灯前细酌,品味着这佳酿,真不知有多少滋味。“斟酌”,原意指斟酒时用匙子量量看多少,引申为品鉴。这一句写诗人对美酒的喜爱和对美酒的珍惜,同时流露出病后身体虚弱,心情郁闷,难以言状的感受。最后两句是说酒后的感慨。诗人说:“我平时也常常笑自己,可是今日病后,却觉得朱颜衰老了,就像陈年的美酒一样。”这两句既是对自身病后情况的一种自我批评,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诗人虽然觉得自己老了,但是并不悲观,反而感到庆幸,因为自己还有这样的美酒来慰籍自己。
结尾两句是说诗人对生活的感悟。“欢伯”,指的是古代的狂士刘伶,据说他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诗人说自己也想效仿刘伶,过一种逍遥自在的生活,但又担心自己不能像刘伶那样放浪形骸。“莫唤”,不要呼唤。“酪奴”,是乳母的名字。这句是说不要叫乳母来伺候,要自己一个人独饮。这几句诗,既表现了诗人对生活的态度,同时也表达了他内心的无奈和孤独。全诗语言平实自然,没有华丽的辞藻和过分的夸张,但却有一种深沉的力量感,让人读后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