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波翻江浩渺。扁舟系缆垂杨杪。渔网横江灯火闹。红影照。分明赤壁回惊棹。
风静云收天似扫。梦疑身在三山岛。浮世功名何日了。从醉倒。柁楼红日千岩晓。
【注释】
阻风：船被江风吹阻，不能前行。长芦（lú）：地名。在今江苏省南通县东南，长江与黄海汇合处。垂杨杪（miǎo）：垂杨柳的梢端。渔网横江：指船上挂网捕鱼。红影：这里指渔火，泛指渔船上的灯火。赤壁：在江苏嘉鱼西北长江中，三国时孙权和刘备曾在此结盟，后为周瑜火烧。三山岛：传说中的海上三座神山名。从醉倒：意谓醉酒而睡，形容酒后微醺。柁楼：船尾的桅杆，是船上的瞭望台。
【赏析】
此词写江上夜行所见，表现了词人对人生、宇宙的感悟。
“月黑波翻江浩渺”，开篇即点明时间是深夜。“扁舟系缆垂杨杪”，写夜行所见之景，小船泊于江边的垂杨下，系缆停宿。“渔网横江灯火闹，红影照。分明赤壁回惊棹。”写船上灯火，红影摇曳，宛如赤壁战船。“风静云收天似扫”，写天色渐明，云散日出。“梦疑身在三山岛，浮世功名何日了？”写梦醒后的感想。“三山”是神话中蓬莱三仙山，这里代指仙境。“浮世功名”指人间世俗功名。作者感慨功业未成，飘然有归隐之意。“从醉倒。柁楼红日千岩晓。”结尾两句，由感叹生发为对人生的哲理性思考。
这首词意境开阔宏远，境界雄浑壮阔；风格豪放不羁而又深沉内敛。
【译文】
黑夜里江面上波浪翻滚，江水浩荡无边无际。小舟拴在垂杨柳梢，灯火闪烁犹如红霞映照水面。分明是赤壁古战场的战船归来，惊起了我梦中的桨橹。
天空晴朗云彩收尽，好像用扫帚扫除一般。仿佛梦见自己置身在神仙居住的三山岛上，但世上的功名利禄何时才能休止？我索性醉倒在舵楼前，红日高悬千山万岭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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