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楸百年哀,霜露终岁悲。
天地岂汝偏,鬼神谅无私。
孤穷罪当尔,我今怨尤谁。
噎绝梦自语,伶俜影相随。
岂无一经传,政坐五鬼嗤。
凿枘共龃龉,榛荆费耘耔。
付畀逾丘山,奉承劣毫厘。
生男九族欢,所愿作门楣。
时命有大谬,生男竟何裨。
匏瓜谩枵腹,蒲柳无真姿。
蹙缩高颧颊,萧骚短髯髭。
贫病老岁月,斗杓坐成移。
晓风凄以寒,帘幕相纷披。
月星炯我冠,雾雨泫我衣。
焄蒿奉祠事,苦泪落酒卮。
逝者日已远,生者日以衰。
羸骖驾九折,日暮抱长饥。
岐路正巉绝,耿耿谁当知。
【注释】
①松楸:松木和楸木,都是古代用于制作棺椁的木材。
②霜露:指秋霜和露水。
③天地:指自然界。
④孤穷:指贫困的人。
⑤我今怨尤:意谓我现在对什么感到怨恨呢?怨尤,怨恨。
⑥五鬼:迷信认为有五种恶鬼。
⑦凿枘(ruì):榫头和卯眼,这里比喻不相投合。
⑧榛荆:长满荆棘的树木,用来比喻艰难困苦的环境。
⑨付畀:赋予,交给。逾:越过。丘山:大山。奉承:侍奉、供奉。
⑩生男九族欢:意谓生了男孩,全家人都很高兴。九族,古称父系家族为“姓”,母系家族为“氏”。
⑾匏瓜(páo guā):《诗·小雅·瓠叶》:“彼其之子,不称其服。彼其之子,不遂其媾。彼其之子,不有其家。”“匏瓜”是古人用以自喻的一种说法。
⑿蒲柳:用蒲草、柳条编成的篱笆,借以形容衰老。
⒀蹙缩:短促。高颧颊:指面部特征。
⒁萧骚:萧条冷落的样子。短髯髭:短而稀疏的胡须。
⒂斗杓(biào):北斗星柄,引申为时间的计量工具,斗勺所指为一日。
⒃焄(lǎn)、蒿(hāo):祭祀用品,焚烧香草等物以祭神。
⒄逝者日已远:意谓人已离世,距离越来越远。逝,去世。
⒅羸骖(qiān chān):瘦弱的马驾的车。辔(pèi):缰绳。九折:指道路曲折难走。
⒆岐路:岔口。巉绝:险峻陡峭。耿耿:忠诚而正直的样子。知:理解。
【赏析】
这是一首悼亡诗。首联两句写自己对死者的思念。颔联两句写自己对死者的哀伤。颈联两句写自己对死者的追思。尾联两句写自己的哀愁。这首诗在形式上采用了七言古诗的形式,语言质朴自然。全诗表达了作者对亲人的怀念之情以及对人生无常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