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深巷狂游遍,罗绮成丛。就中堪人属意,最是虫虫。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几回饮散良宵永,鸳衾暖、凤枕香浓。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
近来云雨忽西东。诮恼损情悰。纵然偷期暗会,长是匆匆。争似和鸣偕老,免教敛翠啼红。眼前时、暂疏欢宴,盟言在、更莫忡忡。待作真个宅院,方信有初终。
【注释】
集贤宾:词牌名。又名“宴山亭”。《梦窗词》中凡有“小楼深巷”等句,均属此调。
罗绮成丛:指女子的衣服华丽。罗绮,指丝织品、丝绢之类。成丛,形容很多。
堪人属意:值得注意。
虫虫:即蜂蝶。古代诗词中常用以比喻美女。
画难描雅态:画笔难以描绘出女性的优美姿态。
芳容:美好的容颜。
几回饮散良宵永:几次喝完酒以后,良宵长在。
鸳衾暖、凤枕香浓:鸳鸯被温暖舒适,凤凰枕头芬芳馥郁。
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算来只有你和我是人间和天上的人。
近来云雨忽西东:最近突然改变了原来的意愿。
诮恼损情悰:真让人烦恼。诮(qiào)恼,恼怒。情悰,情感。
纵然偷期暗会,长是匆匆:即使偷偷地约会在一起,也是很快就分离。
争似和鸣偕老:还不如一起和谐地生活到老。和鸣,比喻夫妻和睦。偕老,一起度过晚年。
敛翠啼红:收敛芳香的花朵,让花枝上的红润的花瓣凋谢。
眼前时、暂疏欢宴,盟言在、更莫忡忡:目前有时疏远了欢乐,但盟言还在,不要忧虑忡忡。
宅院:住宅或住所,泛指家庭。
方信有初终:这才相信有始有终。
【译文】
我漫游深巷小楼,欣赏着美女如云,其中尤以蝴蝶般的美女最为动人。她们的姿色无法用画笔描绘,也无花可以比拟。她们的美貌足以令人流连忘返,而我的欢乐则与她们相比显得黯然失色。我与她们饮酒作乐,直到夜深才分手,然后各自安歇,鸳鸯被温暖舒适,凤凰枕头芬芳馥郁。虽然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快乐的时光,但我们的心却是不能相守的。
我们的心意已经改变,就像天空中忽然下起暴雨,一会儿又晴起来一样。这种变化让我深感痛苦,真让人烦恼。尽管我们偷偷约会在一起,但总是很快地分开。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和谐地生活到老,不要再让彼此的心灵受到伤害。虽然我们暂时远离了欢乐的日子,但盟言还在,不要为此忧虑忡忡。
【赏析】
本篇词为送别之作。全词写离愁别苦,表现了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作者通过描写自己与所爱之人的亲密关系,抒发了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上阕开头三句写游赏之兴味浓厚,“罗绮成丛”,指女子衣服华美,衣着华丽。“就中堪人属意”,指其中最美的女子最值得人注意。“最是虫虫”,即“蝶恋花”中所说“帘外五更风不起,烛灭凤钗明”,以及“一枕新寒眠不断”、“枕前低语背灯看,却疑她、说着梦里话”。这几句的意思是说,在众多美女之中,最值得注意的是那位蝴蝶般的美女,她的美貌简直无可比拟,令人神魂颠倒。
过片三句写离别之情景。“几回饮散良宵永”,意思是说每次喝完酒以后,良宵长在。“鸳衾暖、凤枕香浓”,意思是说鸳鸯被温暖舒适,凤凰枕头芬芳馥郁;这里既写了环境的温馨舒适,更写出了主人公内心的愉悦。
下阕写离愁别苦,表现了对爱情的执着追求。“算得人间天上”两句,写自己与所爱之人的亲密关系;“惟有两心同”两句,写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近来云雨忽西东”,意思是说自己的爱情发生了变化;“诮恼损情悰”,意思是说我因此非常苦恼;“纵然偷期暗会”,意思是说虽然偷偷约会在一起,但总是很快地分离;“争似和鸣偕老”,意思是说与其这样不如一起和谐地生活到老;“免教敛翠啼红”,意思是说不要让自己的心受到伤害;“眼前时、暂疏欢宴”,意思是说虽然有时疏远了欢乐日子,但盟言还在,不要为此忧虑忡忡;“待作真个宅院”两句,意思是说等到将来真正有了家,才知道当初是多么的幸福啊!
这首词语言清丽,感情真挚,细腻地描绘了一对恋人的离别之苦、相思之情。词中的主人公形象丰满,性格真实,富有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