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月愁霖,知今夕、是何天色。秋老矣、芙蓉遮道,黄花留客。长有霜螯来左右,谁言枥马能煎迫。眄高穹、重叠起顽云,星难摘。
罗绮盛,轩窗窄。心已醉,肩须拍。更十分行酒,再三相吓。凤诏十行归路近,桂华千里明年隔。趁闲时、楼上共凝眸,芦花白。

【解析】

“满江红”是词牌名,此词是词人为友人席上赋《满江红》而作。全词抒发了作者与友人共度佳节的欢乐之情和对友情的珍视。

“累月愁霖,知今夕、是何天色。”这一句写自己因久旱逢雨而欢欣。“愁霖”,指久雨不止;“知”,了解,知道。“今夕”,今夜。“天”即天气。“秋老”句,言秋天到了,莲花遮道,菊花留住客人。“长有霜螯来左右,谁言枥马能煎迫?”这两句写筵席上的美好景象。“霜螯”,螃蟹。螃蟹螯大如拳,故云。此言螃蟹在席上,主人殷勤劝饮,螃蟹也来助兴。“枥马”,马槽里的马。“谁言”意为谁说。此言主人如此殷勤,连马都感到受宠若惊了。“眄高穹”两句,言放眼远望天空中堆积的乌云难以驱散。“眄”,看。“高穹”指天空。“顽云”、“星”指乌云和星星,言天空中乌云密布,星星难见。

“罗绮盛,轩窗窄。”这两句描写宴席上的豪华景象。“罗绮”指丝罗绸缎等贵重华丽的衣服,“轩窗”指窗户。“心已醉”四句,言宴会进行到极热闹的时候,主人再三地劝酒,客人频频地拍手称快。“凤诏”指皇帝的诏书,“十行”言诏书之多,可以一行一行地读下来,“桂华”指月亮。“千里”句,言月亮照临千里之外的地方。“明年”,谓来年。“芦花白”,言等到明年,当看到芦花飘落的景象。

【赏析】

这首词为席间酬赠之作。词人借咏物抒情,表达了对朋友的眷恋之情及惜别之意。词人以丰富的想象和巧妙的比喻,写出了宴席的豪华,表现了宴席气氛之热闹,同时也表现出对朋友深情厚谊的赞美。

上阕写词人在友人处度过欢乐之夜。首三句写久旱逢雨的喜悦心情。“累月愁霖”四句写雨后初晴,天高云净的情景。“秋老”二句写秋末冬初,芙蓉花盛开,黄花留客。芙蓉花又名荷花,古人以为花谢即意味着秋天的结束,因此此处说“秋老矣”。芙蓉花开得茂盛,遮盖住了道路,黄菊又留滞了客人。芙蓉花又称莲叶,这里用它来代指莲花(莲叶亦称芙蓉),既写出了莲花的美丽,又暗点出时间已至深秋,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长有”二句写宴席之上蟹类美味繁多,主人殷勤劝酒,令在座的客人陶醉。蟹螯大如拳,故云“霜螯”。螃蟹是宴席上不可缺少的一道美食,它不但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价值极高,因此备受人们喜爱。“谁言”二句写宴席之上马儿也来助兴,它们吃着丰盛的食物,欢快地蹦跳着。“枥”,通“砺”,磨刀石。马槽里的马被主人喂得很好,因此它们感到十分得意。这两句是说:谁能想到马儿会如此高兴呢?词人在这里运用夸张的手法,写出了马儿吃饱喝足后的欢快心情。“眄”字下得好,写出了马儿吃饱喝足后仰起头来张望主人的神情,也写出了马儿对主人的感激之情。

过片承前而来,进一步描绘宴席之上的热闹场面。“罗绮”三句写筵席上的华丽景象。“罗绮”,指丝罗绸缎等贵重华丽的衣服。“轩窗”,指窗户。“心已醉”三句,言宴席进行到极热闹的时候,主人再三地劝酒,客人频频地拍手称快。“凤诏”指皇帝的诏书,“十行”言诏书之多,可以一行一行地读下来,“桂华”指月亮。“千里”句,言月亮照临千里之外的地方。“明年”,谓来年。“芦花白”四句,言等到明年,当看到芦花飘落的景象。词人以景结情,以乐景写哀情。

下阕由宴席之乐转入送别之前夜之愁。“满江红”是一首词牌名,此词借用该词牌名表达作者与友人席上再赋《满江红》,共叙离别之情。

词人由宴席上的快乐场景回到现实,此时正值分别之际,词人自然产生了离愁别绪。“累月”二句直抒胸臆,说自己因久旱逢雨而欢欣。因为连续几个月没有下雨了,所以今晚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雨水。“秋老”两句写秋天已经到了尾声,荷花开得很盛,菊花也挽留客人。秋天虽然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但是也是一年中天气最为寒冷的时候。词人通过写秋天的景色来渲染别离的气氛,同时借此表达了他对朋友的不舍之情。“长有”二句写宴会之上的美食美器层出不穷。“霜螯”即螃蟹,螃蟹螯大得如同拳头一般,因此用“长有”来形容其数量之多。而“谁言”二句则写筵席上马儿也在主人殷勤的招待下吃得十分饱足,并且十分开心地跳跃着。词人通过写筵席之上的各种美食、美器以及动物们的反应来渲染宴会的热烈气氛,以此衬托出自己的愉悦心情和对朋友的喜爱之情。

过片承上启下,进一步描绘宴会的气氛以及主人和宾客的表现。“眄”,看的意思。“高穹”指天空。“顽云”、“星难摘”三句写宴会之上乌云密布,难以驱散。这里的乌云不仅是指天空中的云朵,也包括了那些阻碍视线的事物。“高穹”指天空。“顽云”即乌云密布的天空。“星难摘”,言星星难以摘取,用以形容乌云密布的程度。“罗绮盛”四句写宴席之上的豪华景象。“罗绮”,指丝罗绸缎等贵重华丽的衣服。“轩窗”,指窗户。“心已醉”三句言宴席进行到极热闹的时候,主人再三地劝酒,客人频频地拍手称快。“凤诏”指皇帝的诏书,“十行”言诏书之多,可以一行一行地读下来。“桂华”即月华。“千里”句,言月亮照着千里之外的地方。“明年”,谓来年。“芦花白”,言等到明年,当看到芦苇花开满原野的景象。“罗绮”“轩窗”四句写筵席之上的华丽景象,“凤诏”“桂华”两句写筵席上月光的美景,“心已醉”“更十分”“再三相吓”“肩须拍”“十分行酒”等语写宴会上热烈欢快的气氛以及主人和客人的表现。

最后两句写宴席结束前的依依惜别之景。“趁闲时”三句写趁着宴席尚未结束之际,楼上共凝眸相对,观赏着眼前的芦花洁白如雪的景象。“趁闲时”,“趁”,趁着;“闲时”,闲暇的时候。“楼上共凝眸”四字写出了两人依依不舍之情,同时也流露出一种惆怅之情。“芦花白”,是说在美好的季节里欣赏到了美丽的芦花。

整首词语言优美,意境深远,充分体现了郑宪的个性特点:他既有豪放之气,又有细腻之情;既有对朋友的眷念之情,又有对美好事物的赞美之情;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之情,又有对现实的无奈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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